溜進我們心的陽光 奧山大史 池松壯亮

香港影迷大概對曾出演幪面超人的池松壯亮並不陌生,反而 對新導演奧山大史認識較淺。然而現年28歲的他,早於六年 前以處女作《耶穌真係落咗嚟》勇奪各國際影展獎項,參與 多部電視劇、MV和廣告拍攝;去年更與是枝裕和監製影集 《舞伎家的料理人》擔任全劇攝影指導,可以說是近年最受 注目的日本影壇新貴。適逢第21屆香港亞洲電影節連場好戲,奧山大史偕實力演員池松壯亮,帶來新作《溜進我心的 陽光》,譜出一段關於花式溜冰的冬日暖心故事,在12月電 影正式上映之前,兩位將拍攝故事娓娓道來。

photo.Oiyan Chan
venue.Mondrian Hong Kong
special thanks .HKAFF

近年有評論指「日本電影進入了第三個黃金期」,也掀起作品本土化與國際化對立般的爭議,於你而言,如何定義「日本電影」? 

奧山:要說如何定義日本電影比較難,正如我這部《溜進我心的陽光》,除了日本電影公司有出資,法國電影都有出資合作。當時蓮實重彥先生這樣去描述,是在濱口龍介導演在國際成名的時候,當時有不同新星的湧現,故形容是「第三個黃金期」。當然現在又有不同的新星湧現,日本電影會不斷的進步。 

導演童年有七年滑冰的經歷,當時的回憶是怎麼樣的?滑水大部分都是女生在學習嗎? 

奧山:我是在讀小學前至到剛開始讀中學的七年間,便開始去學花式溜冰,當時是跟著姐姐去學的,姐姐是真的以成為職業選手為目標去學,而我只是順道跟著學,所以也不算努力用心學。周圍的人也對我好好,是一段幸福的時光。至於當時學滑冰的男生確實不多,男女比例上大概是1:9吧,女生還是佔大多數。 

池松拍攝前六個月開始練滑冰,對這種運動的感覺是怎麼樣的? 

池松:學了半年的時間,但其實真的不算很足夠,因為這個角色是前滑冰選手,而且還是教練的角色。為了彌補這次的不足,這次我跟著五個教練學習,他們的性別與年齡都各有不同。其中一位原是奧山導演的溜冰教練。所以在學習過程中主要就是觀察教練們的教學,並不斷發問各種問題。例如說教小朋友溜冰的方法、作為教練的心態、心情是怎麼樣的……透過盡量去貼近角色。 

《溜進我心的陽光》劇本大部分少有預設對白,多以簡單描述完一個場景任由演員現場發揮,有些許像香港的「飛紙仔」。這種拍法的意圖是甚麼呢? 

奧山:確實這次也有邊拍邊寫的「飛紙仔」手法,不過這次的劇本原本就有許多留白的部份,尤其是兩位小演員,我們沒有給劇本他們看,只是會解釋接下來的情節會發生甚麼事,甚至連情感都沒有向他們解釋;這樣的話,小演員便不會把情節「演繹」出來。我不想他們像練習的模式般按時間點講出相應對白,而是自然隨情感流動講出合時的話,所以就以這個方式去拍攝。 

導演的拍攝方式很特別,會用iPad改劇本和作出攝影調整? 

奧山:我會使用iPad去做劇本,或者說是寫劇本吧,但就不會畫分鏡劇本。因為如果當你準備了分鏡劇本,周圍的工作人員就會被劇本框死,也失去了發揮的空間。此外,如果一開始便跟著分鏡劇本去拍,那麼拍完之後想改就改不了。所以我會變換一個思考方式:前一個鏡頭環境色調是怎麼樣的,那麼下一個鏡頭要怎麼樣呢?因此我會將前面拍好的素材全部放進iPad,然後再去配合接下來拍攝的色調與位置; 所以使用iPad是方便了我自己的拍攝方式。

戲中的場位置度花了不少心思,都是一開始便構思好的嗎?有甚麼很喜歡的細節?

奧山:談到場面要提及安澤先生,他是我們的美術指導。我很喜歡他的場景佈置與色調安排。安澤先生事先有留意我其他作品的,知道我會喜歡哪些類型的佈置。當中尤其是荒川教練的房間,那間房是被安澤先生完全改造了,包括牆紙、地氈、櫃子,全部都被改裝了。所以這些佈置的功勞都要歸於安澤先生。 

在電影裡面,許多很容易被象徵化的人物設定如口吃、同性戀,都似被淡淡帶過避而不談,為何這樣選擇?

奧山:這些有不同設定的人物,都可以成為一部電影,可以寫成很長的故事。但在日常這些充滿特徵的角色,其實都散佈在我們生活裡頭,因此我不想要將這些角色跟觀眾拉開距離。日本有一句詩句,大致意思是說「個個都不同,但個個都好」;這部電影也有這樣的想法,每個人都不同,同時有想表達但無法傳達的事情。所以就成為了這部溫暖的電影。

奧山與小演員拍攝的方式據說是來自是枝裕和導演,對方如何啟發了你?

奧山:確實是受到是枝裕和導演拍攝方式的啟發。尤其是是枝導演曾經說過,當拍攝小演員的時最好讓他們「做著某件事」去演戲,例如說是一邊拋接著棒球一邊演戲、一邊吃飯一邊演戲——這樣的話他們的感情會爆發得好些、演技也會變得更自然。不然按普通那樣一對一演戲的話,效果並不會自然。其實除了拍攝方式,作為導演的方方面面也受到是枝導演的影響。 

故事雖然沒有正面訴說荒川教練的過去,人物的側面描寫卻很立體;關於這個角色,池松最初如何與導演溝通? 

池松:我以往演戲都不太會去思考角色以前的人生是如何的, 但這次跟奧山導演合作,導演事前又給了我一份人物的「履歷書」,詳細地描述了荒川教練以前做過些甚麼事。因此我明確地知道荒川的過去,整個人生是如何走到故事描述的階段,角色的心情又是怎麼樣。雖然說電影只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觀眾只會看到角色人生的一小個片段,但我會覺得演繹好一個角色,是要對角色的人生負起責任的,責任的意思是說,觀眾看到便會理解到這個角色的人生是如何。 

池松與若葉也再度合作,演出了像「老夫老妻」的情侶,當中花了甚麼功夫? 

池松:與若葉先生的拍攝僅有四日,時間不算很多,所以我們都盡量把握時間去溝通,透過聊天去加深認識,恰好我們上一部合作的電影是演兄弟的,所以本身心理距離其實都親近。這次就再親近一些,大家討論的時候會具體聊,例如視線方面該如何交流。我們本身都期望出來的效果是,是觀眾覺得我們身心距離是靠近的,是這樣的角色。 

池松與兩位小演員的演出,是怎麼樣的經驗? 

池松:好開心能跟兩位小演員相處,年齡上我跟他們差一大截,因此看到兩位小朋友特別「純白」,希望他們能夠繼續純白的成長。無論是作為前輩或者荒川教練,都希望可以守護這些富有無限可能性的小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