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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mptytextFH《沙丘瀚戰2》成為近日全球熱話,影評網超高分的同時,亦成為香港開畫票房冠軍。事實上,《沙丘》(Dune)原著小說源自美國作家Frank Herbert於1965年出版的科幻小說,是第一部同時包攬雨果獎和星雲獎的頂級科幻巨著,被譽為「有史以來最具想像力的作品」,往後創作了五部後傳小說與衍生作品。這部「科幻聖經」在當年難以被拍成電影,被《星球大戰》比下去,時至今日卻因科技到達歷史高度,但多達6本的超長篇幅,當中有很多彩蛋及冷知識,值得大家一看再看。 1/ 為何沙蟲露出沙面後不會潛回沙中? 沙蟲是《沙丘瀚戰》系列最神秘的象徵之一,據知片中Timothée Chalamet飾演的保羅,騎乘巨型沙蟲的3分鐘場面,足足花了3個月的時間來拍攝。原著提到,弗雷曼人將沙槌放到沙丘頂部,把沙蟲引過來,然後沙丘就會崩塌,站於正在崩塌的沙丘上,弗雷曼人就可騎在沙蟲身上。為何沙蟲不會潛回沙中?原著解釋,弗瑞曼人騎乘沙蟲時,會用鉤子勾開沙蟲身上的鱗片,因為沙蟲擔心沙子鑽進鱗片中,會傷害到相對脆弱的內部皮膚,所以不會鑽回沙裡。 2/「弗雷曼語」Chakobsa是甚麼? 正如導演前作《天煞異降》,語言溝通是他探討的重點。《沙丘》系列特邀曾為《權力遊戲》設計語言的專家,創出片中的「弗雷曼語」Chakobsa。語言由阿拉伯文演變而成,原著不少詞彙也取自阿拉伯語、波斯語、土耳其語等等。當中弗里曼人的信仰「Zensunni」,是來自禪宗結合伊斯蘭的宗教;故事提到各方爭奪的沙漠瑰寶「香料」,正是影射石油,因此以中東語言為原型,看來相當合理。 3/ 中東沙漠取景? 提到中東,《沙丘瀚戰》上集主要取景於在阿聯酋阿布扎比利瓦沙漠(Liwa Desert),今集製作團隊再次回到阿布扎比,以及約旦瓦地倫沙漠(Wadi Rum)和布達佩斯,並首次遠赴意大利取景拍攝。其中今次在約旦拍攝片中的集風器,正是沙丘存在已久的技術,人們用網捕捉風中的濕度,然後產生並收集水滴。而布達佩斯的取景地,是一個佔地超過10萬平方呎的展覽廳,樓底有45呎,改建成攝影棚後,就可拍攝哈根尼家族的根據地Giedi Prime及其他大型場景。 4/ 香料從何而來? 《沙丘》宇宙之中,「香料」就如現實世界中的石油,是兵家必爭的珍貴資源,因此各個氏族才爭奪「香料」來源地厄拉科斯星球。看了兩集電影,大家都未必知道「香料」從何而來,以及有何神奇。據知服用香料能夠延長壽命、強化智力與心靈能力,部分人經過訓練後,甚至還能短暫地預知未來,但香料令人上癮,攝取到一定劑量後停止服用就會死亡。據知,早期香料源自於「沙鱒」(沙蟲死後的名稱)排泄物及水的融合物,在地底下累積多年後被攪動到地面,透過陽光照射及風乾,變成如今的「香料」。原著中「沙蟲」死後會變回「沙鱒」並重返沙漠,展開新的循環。 5/ 生命之水=蟲尿? 《沙丘瀚戰:第二章》中,Rebecca Ferguson飾演的Lady Jessica成為聖母前,之前喝下一瓶藍色液體名為「生命之水」,亦是年幼沙蟲喝水後身亡而轉化成的有毒致命藍色液體,因此並非片中有人笑指的「蟲尿」。故事中,「生命之水」常被姊妹會用來特訓成員,而它亦是打開超自然力量的鑰匙,如果喝下還能活命的話,就有資格成為領導人。 6/「妹妹」Anya Taylor-Joy神秘登場 Paul妹妹Alia在兩集電影中仍未出世,但今集終於在其中一幕登場,就是Paul透過預視未來的能力中,看見仍在母親肚中的妹妹,經已成年亭亭玉立地站在沙漠中與自己對話,角色更由Anya Taylor-Joy飾演。事實上,這個神秘角色一直未有走漏消息,當日劇組亦帶她遠赴非洲沙漠拍攝,直至電影首映禮才告知天下,導演說過這是一場「八卦實驗」,結果實驗成功。 7/ 第三集內容走向? 可以預計,Anya Taylor-Joy飾演Alia將在下集的戲份非常關鍵,但早於2018年導演與華納兄弟達成開拍兩部電影的協議,至今亦未提及會開拍第三集,將視乎電影票房如何,但至今反應不錯下,下一集將會強勢回歸,亦可預期今集新登場的兩位女角,Léa Seydoux飾演今集「喪夫」的Lady Margot,以及Florence Pugh「被結婚」的Princess Irulan,將會成為下集焦點人物。到底Alia會威脅Paul還是二人聯手,原著早有敍述,有興趣者不妨翻看原著了解一下這本60年前驚為天人的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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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數度延期,近日《沙丘瀚戰:第二章》(DUNE: Part Two)終於上映。來到續集,導演Denis Villeneuve火力全開,劇情緊接上集故事之餘,畫面依然美輪美奐,保羅在場場震撼戰役中,帶領弗雷曼人與哈肯能族展開生死決戰,當中呈現的魄力絕對得歸功於「荷里活配樂大師」Hans Zimmer。 可以說,在當代影壇中,Hans Zimmer的配樂絕對是一部動作或科幻大片的票房保證。他所創作的配樂作品,不但能夠搭配劇情推進,更能徹底昇華戲內角色甚至道具的情感和作用。於 1957 年出生德國的他,事實上只學過兩個星期的鋼琴,卻以自學方式,邊玩樂團邊摸索學習如何創作配樂;至1970年代,Hans Zimmer移居英國,到了樂團The Buggles擔任鍵盤和合成器樂手,並同時幫一些樂團監製錄音工作等。 正因為有過樂團經驗磨練,使他特別擅長融合電子音樂和傳統交響樂、管風琴、管弦樂來創作配樂,這種混合編曲極富情緒感染力,亦有助他透過各種豐富樂器與人聲,帶出電影角色的特性。而許多熱門電影作品的配樂,其實都是由Hans Zimmer 親自操刀(多達150部以上不能盡錄),如今襯著《沙丘2》上映之際,不妨來重溫以下11部由Hans Zimmer配樂的經典電影作品吧。 1.《手足情未了》(Rain Man)1988 《手足情未了》是Hans Zimmer正式開展荷里活電影配樂生涯的重要作品之一。之前他除了創作廣告配樂外,也幫忙製作一些英國獨立電影中的簡短音樂,例如《分離的世界》(A World Apart)等。後來《手足情未了》導演Barry Levinson的妻子看完《分離的世界》後對他的音樂留下了深刻印象,便找上Hans Zimmer,並希望由他負責《手足情未了》的配樂工作。在本片中,Hans Zimmer 運用合成器創作出僅透過兩條音軌組成的重複節奏,這種新穎的配樂方式使他一砲而紅,甚至成功入圍當年奧斯卡最佳電影配樂獎項。 2.末路狂花(Thelma & Louise)1991 正如方才所說,《手足情未了》配樂響徹了Hans Zimmer的名號,也讓他與知名導演Ridley Scott有了合作機會。Hans Zimmer 將他最擅長的電子音樂旋律與正統的管弦樂隊進行混搭,同時加入了一些西部鄉村音樂元素,結果十分吻合《末路狂花》的劇情——兩位中年婦女Thelma及Louise本打算出遠門度假,卻意外展開一場驚心動魄的公路逃亡生涯⋯⋯此後這首配樂亦成為近幾十年來西部公路片音樂的效仿對象。 3. 獅子王(The Lion King)1994 事實上,Hans Zimmer曾表示自己不想接這次動畫配樂工作,因為他對迪士尼動畫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公主、童話故事的夢幻風格,認為自己並不擅長這類活潑音樂。但隨著迪士尼力邀他為《獅子王》配樂,加上他想帶6歲女兒參加電影首映會,所以接下了這個任務。直至看過電影後才知道,《獅子王》原來是一部關於孩子失去父親的故事,這點令Hans Zimmer感受身受,因他的父親也在其年輕時就離去。故他在電影中加入了為父親寫的安魂曲,搭配上多層次管弦樂、電子樂節奏以及非洲人聲大合唱交融,最終成功奪下生平第一座奧斯卡最佳配樂獎。 4.帝國驕雄(Gladiator)2000 Hans Zimmer跟Ridley Scott在2000年時合作了下一部電影《帝國驕雄》。據他表示,當初二人在討論這部作品的配樂風格時,他們意識到這是一部欠缺女性角度的電影,所以他們在配樂中加入了女性聲音,譬如最終決戰時響起的〈Now We Are Free〉,便用女伶和聲哄托出死亡帶來的莊嚴,令電影不只營造出殺戮帶來的悲傷,更多了一層濃厚的悲壯氛圍。 5.加勒比海盜(Pirates of the Caribbean)2003 時間來到2003年,Hans Zimmer 再次與迪士尼合作,為由Johnny Depp主演的《加勒比海盜》系列打造配樂。其中最有名的主題曲〈Jack Sparrow〉先是使用大提琴來呈現《加勒比海盜》故事那種奇幻詭秘氛圍,後再透過小提琴強調海上的刺激,最後以磅礴交響樂作結收尾,為這部經典海盜電影帶來一首耳熟能詳的主題曲。 6.蝙蝠俠黑暗騎士三部曲(The Dark Knight Trilogy)2005、2008、2012 2000年後很重要,因為Hans Zimmer正式開啟與Christopher Nolan的長期合作關係,也讓他的電影配樂生涯走到下一個階段。在第一集《蝙蝠俠—俠影之謎》中,他先是設計了一段蝙蝠俠的標誌性音樂,用上長音銅管的特色更是一直沿用至系列終章;第二集《蝙蝠俠—黑夜之神》則為小丑創作了〈Why So Serious?〉,以尖銳的提琴高音、重低頻、電噪聲響呈現小丑的瘋癲與歇斯底里,再加入龐克音樂為電影塑造出不安感。到了最後一集《蝙蝠俠—夜神起義》,Hans Zimmer更特意於網絡上號召全球蝙蝠俠迷上傳自己的聲音,統合成反派 Bane 樂曲〈Deshi Basara〉中的大合唱原素。 7.潛行凶間(Inception)2010 2010年Hans Zimmer再與路蘭合作,今次他為《潛行凶間》創作配樂,並試圖透過音樂,為本片燒腦劇情提供些許簡單線索以指引觀眾。例如本片所有配樂都是根據一首法國香頌〈Non je ne regrette rien〉來重組而成,而此曲正是主角們在戲內被用作當成夢境暗號的重要關鍵之一;除此之外,配樂中用於切割夢境與現實的低頻提示音,其實是放慢了播放速度的〈Non je ne regrette rien〉前奏。 8.星際啟示錄(Interstellar)2014 同為與路蘭合作的作品,《星際啟示錄》可以說是Hans Zimmer最細膩的配樂作品。這次配樂的主題結構非常簡單,〈S.T.A.Y.〉樂句以緩慢、迷離的合成器旋律組成,充份展現宇宙及時間的浩瀚,還讓劇情過渡能一併帶出男主角在太空惆悵的心情。最要緊是甚麼?每當〈S.T.A.Y.〉旋律響起,氣氛便瞬間瀰漫著男主角與女兒之間深厚的感情呢。 9.蜘蛛俠2:決戰電魔(The Amazing Spider-Man 2)2014 2014 年,Hans Zimmer 攜手The Smiths團員Johnny Marr、音樂人Michael Einziger、Junkie XL、Andrew Kawczynski、Steve Mazzaro 以及「菲董」Pharrell Williams,一起替電影《蜘蛛俠2:決戰電魔》打造原聲帶,並由此組織了一隊臨時樂團「The Magnificent Six」。這次合作不但昇華了Hans Zimmer標誌性的「管弦樂結合電子合成器」形式演奏,更完美融合樂團眾人各自擅長的音樂領域,如電吉他演奏、Hip hop等,加上交響樂的磅礴宏偉,絕對令人耳目一新。 10.鄧寇克大行動(Dunkirk)2017 照慣例,每隔數年便又一部與路蘭合作的作品:《鄧寇克大行動》。事實上,全片角色之間的對白不多,因此主要藉由畫面及樂曲,讓觀眾感受劇情的緊張氛圍。在此基礎上,Hans Zimmer為電影配樂加入了一些能更貼合故事發展的聲音元素,包括路蘭送給他的懷表滴答聲、長時間機械轟鳴聲等,好誘發觀眾第一身恐懼,並順帶牽引出戰場上的焦燥與急促,加強推動劇情發展的作用。 11.沙丘瀚戰、沙丘瀚戰:第二章(Dune)2021、2023 Hans Zimmer早前曾分享過,自己從青少年時期開始便熱愛《沙丘》的原著小說,因此當他收到《沙丘》導演Denis Villeneuve邀請時,二話不說便答應了,甚至推辭了長期合作夥伴路蘭《天能》的配樂創作。後來,為了用最嶄新方式配合並呈現《沙丘》這部早被翻拍過的科幻巨作,Hans Zimmer發明了全新的自製樂器,並在配樂上只使用最基本的音符,透過不斷漸進變化旋律,來對比複雜長篇的劇情架構,烘托出荒蕪與史詩感。此外,Hans Zimmer更特意推出了兩張《沙丘》的音樂專輯,完整影迷對於沙漠星球「厄拉科斯」的想像。導演Denis Villeneuve更笑說,即使配樂作品已經後製完成,Hans Zimmer還是不斷傳新完成好的檔案給他,問及能否用在續集電影之中,一舉證明他本人對《沙丘瀚戰:第二章》無比的熱情,希望近日各位入場觀眾在細味電影之餘,也不忘集中留意一段段精彩絕倫的配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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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內人愛叫王雙駿作Carl叔叔,不只因為年齡上的輩份,也因為樂壇上的輩份。由1992年正式開始唱片監製工作開始,今年是他入行的第31年,與這份工踏入珍珠婚紀念。但年份不是Carl首肯舉辦作品展《HATS ON音樂會》的原因: 「起初主辦單位找我合作的時候,我自己也是有所懷疑的, 我不是一個很高調的人,所以一開頭總感覺有點古怪。但是後來又覺得,其實這是一個好機會找老朋友出來一起玩, 所以就『假公濟私』,找了許多我自己想要找的人。」既有謝霆鋒與麥浚龍兩位「舊雨」,亦有近年合作無間的柳應廷 (Jer)、李駿傑(Jeremy)、吳林峰、The Duo Band等 「新知」。來自不同年代的音樂單位,將會如何HATS ON, 傳承Carl式的音樂意志? text yuiphoto OiyanChanvenue Moviemarkshair Stone Chengmakeup Kris Wongstylist Yee Li wardrobe Yohji Yamamotojewellery emanuele bicocche from Lane Crawfordsunglasses Gentle Monster from Puyi Optical HATS ON Carl喜歡收藏舊物,包括古著、古董車、古老樂器,不過最多人 知道的是他愛收藏帽子。到後來隨著他收藏愈來愈多的帽子, 帽子、小鬍子與墨鏡幾乎就成為了他的招牌造型,遠遠看著真 的有幾分山本耀司。愛帽子愛到連首個作品展的主題都跟帽子 有關,叫做《HATS ON》。Carl解釋其實「HATS ON」有雙重 意思:「近年做事我有一個方針,就是著重於傳承。恰好外國 人有句話,叫做『I put a hat on you』,這句話不僅指幫人戴頂 帽,而是將一個責任交付給你的意思。一個人地位待遇愈高, 要負責的東西理應也要更多的。因此我覺得這句話非常適合這 個演出的主題。」但入行31年,為何現在才辦作品展?Carl說沒 甚麼特別原因,笑指可能是宇宙的安排,但這次作品展確實是 一個大好機會讓他能夠攞正牌見老友。 說到老友他特別提起謝霆鋒:「我已經有好多年沒跟他在台上 玩了。當然,謝霆鋒這名字在我的職業生涯裡頭也有一個代表 性,我跟他做的那些歌,又或者說那段時間我們做的事,不論 是專輯也好演唱會也好,都代表著我跟他不太理會世界、想做 就做的那種心態。所以當時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他,而他也是甚 麼細節都沒有問便一口應承。後來才知道,其實這段時間他很 忙。有時男人的浪漫就是這樣。」Carl表示,有段時期跟對方很 相似,特別叛逆和硬頸。「難得唱片公司很支持,所以就縱壞 了我們。那時好放肆的,要去甚麼地方錄音,要去甚麼地方做 後期,唱片公司都支持。每一次跟他合作都不似工作,像兩個 傻佬在做實驗。」 雖說是作品展,但Carl並沒有刷爆人情卡,廣請圈內朋友作嘉賓,反而是指名6個音樂單位合作。「這個演出不是想數自己有 甚麼作品,而是著眼於我跟不同創作單位的合作,產生不同的 化學作用與火花。所以這次比起請許多朋友過來,更希望每一 個單位都可以有足夠的篇幅去表達。每個不同單位的合作,都 會有不同的畫面、不同味道。同一件事我跟Juno或謝霆鋒做, 都不會是一樣的。」 帽子戲法 填詞人黃偉文曾形容為歌手寫詞,就好像為對方製作高級定製時裝。唱片監製也一樣,不過放在Carl的身上,大概以「帽匠」來形容更為適合。Carl為對方製作帽子之前,最重要是「傾偈」。「由陳奕迅那時開始就是這樣,我們傾好多偈。先了解對方,不僅是我要聽他的,他也要聽我的,因為彼此是一個合 作關係,不是做監製就是要比任何人都大,我們要有一定的默契程度。所以一定要傾偈,公事私事甚麼都傾,大家先建立信任,知道對方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理解對方後,Carl會再根據對方喜好或願望做創作,尋求適合的時機把作品做出來。 又有些時候,造帽的人與戴帽的人,不一定想法一致。但作為唱片監製的Carl,會認為這正正是做創作的好玩之處。「其實做人一路到死都是在玩平衡,我們每一天都在平衡不同的事物, 大家想法可以相差很遠。其實並沒有一條平衡公式讓你算出答案,到了當刻你就是要去處理。十幾歲與六十歲做的平衡又會不一樣,因為會有不同的人生閱歷。所以我其實是挺享受這個 無時無刻的平衡,要不然其實很沉悶。」比起「意見不合」, Carl更覺得那些時刻是「相互影響」。「譬如我、阿Jer與小克三人,其實就是互相交波才做出了十首歌,只有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一定需要這樣互相信任互相尊重。與此同時,你自己也有一種心態,不能夠去辜負另外兩個人,大家都『抌個心』出來。」 「其實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如果你又堅持我又堅持你又堅持我又堅持,無限循環去到一個程度,是好無謂的。為人處事那麼久,總有分析能力的,有時也要代入對方,思考對方為何會有那樣的想法;又有時你可以以一個處理手法去令對方的想法行得通,這理應也是監製責任的一部分,不能一味say no說『阿仔呢個唔得』。這是過時的了。」Carl在一個訪問中曾形容, 做唱片監製就是做阿媽。然而他同時提醒自己,不要做「上一 代」,不要抱著家長式的心態去創作。「我這幾年也學習去聽很多歌手的意見,思量如何把他們的想法實現出來,這是好玩的。做到老學到老,有經驗不代表我大晒,有經驗是意味要去運用。」 遊戲要怎麼樣才好玩? 與兩個年代的「新生代」音樂人合作,Carl覺得任何時候做創作都沒有太大差別,從以前到現在他都從不跟隨市場流動。 「有好的作品總會有人懂得欣賞的。我知道這句話說得太好 聽,但我經驗多些撞板也多些,所以我說的不去計算市場,是有許多經驗支撐著我的。我不會想做一首歌或者一件作品出 來,是只有我自己喜歡而其他人不明白,最理想當然是我喜歡 大家喜歡。但我覺得最起碼是自己喜歡,我不會做到我不喜歡 的東西。只有自己也喜歡的東西,我才有權告訴其他人這是好的。」 創作上,不計算市場,也不求包裝。「通常這種情況我會問一 個問題:遊戲要怎麼樣才好玩?」他停頓一下後自問自答: 「遊戲要有規則才好玩。沒有規則的遊戲很無聊,就好像做創作一樣,你可以天馬行空,但一定也會有範圍存在,你在範圍裡頭玩盡它。」Carl認為做音樂要夠真心:「所以我跟很多歌手 都說過,一定要做自己最真心想做的事,只有真的才能夠維持 下去。假扮喜歡、不知道自己想做甚麼、似剩下空殼的人云亦云,這些作品都不能夠留到最後。」在音樂的世界裡頭,好從 來沒有一個既定答案的。「我做一首自己喜歡的歌出來,別人 可以不喜歡,但不能話我錯。如果我是一個會計師,你可以指 責我錯,一加一只能夠等於二,但音樂不是這樣的,音樂可以 有許多變數,可以有許多不同的呈現手法。」這是Carl式的創作法則,真實與自由。 要是遇到理念不同的人怎麼辦?Carl只淡然地留下一句。「物以類聚是宇宙不變的定律,是這幾年我在小克身上學會的。這個宇宙已經安排了,你無法強求的。」 《王雙駿 HATS ON 音樂會》 While the Music Lasts日期:2024 年 3 月 9 日時間:晚上 7 時 30 分地點:香港會議展覽中心 Hall 5BC演出單位:謝霆鋒、麥浚龍、柳應廷、李駿傑、吳林峰、& The Duo Band 音樂會門票換領方法,可登入以下網頁:https://dl.media/hat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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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詞L》的演員,幾乎都是正職副職填詞人,可說是緊貼電影主題。擔綱主演的鍾雪瑩(鍾說)表示,導演黃綺琳本來沒預期電影能夠開拍,只說過找到一位懂得填詞的演員來飾演主角,她才會開拍,結果二人碰上了。去年填詞作品超過三十多首的鍾說,與填詞為樂、自稱業餘的小薯茄成員吳冰(阿冰),就為這部《填詞L》一同演出,更與黃綺琳齊齊入圍本屆香港電影金像獎競逐不同獎項。 text. Nic Wong|photo.Ho Yin| hair. Ruth Lam(鍾雪瑩)、Hulda Tsai(吳冰)|makeup.Cathy Zhang(鍾雪瑩)、Hulda Tsai(吳冰)|wardrobe.Bousoule、Yoshi Kondo @ Cocktail Select Shop、Atsuro Tayama(吳冰) L的意思 《填詞L》原著改編自黃綺琳的著作《我很想成為文盲填詞人》。可能大家認識黃綺琳,都只是《金都》編劇兼導演,卻未必留意到她也是個填詞人,Stephy鄧麗欣主唱的《金都》同名主題曲,歌詞便是出自黃綺琳的手筆,更入圍金馬獎及金像獎的最佳原創電影歌曲。繼《金都》後,《填詞L》也記錄了不少黃綺琳真人成長的經歷,劇情講述高中女生羅穎詩(鍾雪瑩飾)自覺具寫歌詞天賦,立志當作詞人,十年間用盡各種奇怪方法追逐夢想的故事。 電影原名是《填詞撚》,當初黃綺琳拿著此名到台灣拍攝,可惜當地不明白這個香港地道俗語,因而鬧出不少笑話。為了避免誤會為粗口字而影響電影宣傳發行,後來改名為《填詞L》,當中的「L」,亦即是撚手小菜的「撚」字,近年L字加在某些範疇後面,表示對這些範疇有興趣或者執著的人,有時侮辱有時中性,較多配上「環保」、「哲學」、「耶」等。如今,片名的「L」字除了可以代表「Lyricist」,還可代表女主角羅穎詩的「Law」,而海報上的「L」字看似學車時的「P牌」,更有「填詞學神」的意思,於是《填詞L》的片名油然而生。 鍾雪瑩以「鍾說」身份成為近年炙手可熱的填詞人,她不像角色羅穎詩那樣「填詞L」,她反而說:「填詞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不覺得是我的工作。」她不只一次強調,填詞是她維持腦袋運作的一個練習。「填詞不是私人的,而是一場小組習作,涉及幾個創作人及表演者,如果表演者不知我們為何要寫,怎樣唱都不會開心。他/她才是要唱幾百次那個人,我作完不用唱,所以音樂作品是討論出來的。」或許不想重提過去的選秀參賽經歷,她表明自己不太擅長音樂,唱歌還是留待真正懂得唱歌的人,「現階段太多犀利的歌手,她們的故事還未得以被聆聽。」她深信,填詞就是能夠用文字盛載他或她想說的話。 押韻好開心 吳冰來自小薯茄,身為網絡女神,填詞作品不多,閒時拍拍網片與好友童童哼唱搞笑歌。「我的填詞只是for fun,不是工作,更是業餘而已。」填詞為她帶來簡單的歡樂,既享受填詞過程,也喜歡作品帶來滿足感。「我們總是藉著某個主題想表達自己,其次是我很喜歡押韻,簡單而言,押到韻就好開心,填完都是自己唱,自己開心就夠,之後拍MV,自己執導自己剪接。前年有機會現場演唱,沒想到原來觀眾都識唱,覺得好開心。對於我們for fun的填詞,雖然是流流地的作品,但大家竟然琅琅上口,感到好開心。」在阿冰口中,「好開心」不只出現三次,開心填詞真的對她好重要。 阿冰在《填詞L》飾演羅穎詩的好友何雞,中學時一起研究填詞,更準備在舞台上表演。後來到英國升學遠離填詞,畢業後更任職會計,卻與羅穎詩感情不錯。阿冰說黃綺琳是她讀書時候的老師,二人早已認識,又知道何雞是真有其人,估計導演認為阿冰與何雞有相似地方,因此阿冰了解過現實中的何雞是怎麼樣,嘗試還原一下,但導演沒說太多,於是阿冰就自然地演,並投放了一部分的自己在內。「何雞與我某部分是相似的,自覺都是精精地、醒醒地的一個人,加上某些情況下,我都是伺機行事的人,不似羅穎詩那些明知完成不到,依然要死衝爛衝。我反而好似何雞一樣,做不到就會另謀出路,但應該未至於去做會計,尤其我數學勁差。相對而言,我會從自己感興趣的方向出發。」 相比之下,鍾雪瑩飾演主角羅穎詩,無論戲份還是壓力都大得多。「我很快答應參演,沒考慮任何東西,通常我不考慮就會應承。」慢慢了解角色,大概也了解黃綺琳的奮鬥過程,看另一個填詞人如何成長及入行,她自感興趣及幸運。「羅穎詩比較橫衝直撞,更加有些錯錯地,明知挫敗而繼續前行,到好後期才想到放棄。我卻是比較順其自然,如果撞了板,就會轉去其他方面,深信可能未是時候,我亦慶幸自己有出街歌我比她早一點,相信是科技更發達的緣故。」 真人番外篇 說著說著,鍾說分享自己想當初接觸填詞的過程。「填詞對我來說,一開始是學校的選修科,我是拿來交功課,後來意識到填詞是我喜歡的頭腦運作方式,我就尋求一些填詞的機會,就找一些作曲人給我一些demo,卻沒經歷過電影中所提及的論壇(forum)時代。」她笑指自己亦有像片中人一樣,訓練一些同學成為作曲人,並託朋友詢問一些歌曲監製有否demo來填詞。「甚至有些未出道的歌手,給我填過很多demo歌詞,結果成功出道後沒再找我了,最後我和這個人絕交了一年,後來又變回朋友。說真的,這些相似情況也有不少。」 真人與角色最大不同,相信是填詞方面,就連電影中所提及相當重要的0243填詞體制,鍾說本來也不知道是甚樣來的。「在我眼中,源於對填詞的熱愛,羅穎詩是蠢蠢地但好勇敢的人。有趣是,我形容現在《填詞L》是一個番外篇,好像羅穎詩(黃綺琳)拍了部填詞主題的電影,然後有十首自己的填詞作品,還提名了金像獎最佳原創電影歌曲。對於導演本身的故事,抑或是電影中的角色來說,都變成了一件值得興奮的事。」 對於阿冰而言,她對填詞沒有那份生活的一部分,投入角色也沒大難度,經歷過《1人婚禮》、《年少日記》,然後拍《填詞L》則沒大壓力。「這是三部中最後拍的一部,亦是最瘦的一部。拍攝這部是輕鬆的,沒有太多計算地演,加上認識劇組的人,身邊亦有經常合作的麗英一起拍,所以拍得好開心。尤其頭幾日都在學校拍,加上黃綺琳及監製黃鐦都是開心人,他們不會發脾氣,所以整個劇組都好歡欣,真的沒有壓力。」 持續地拍攝網片,阿冰今年進軍影壇,隨即憑《1人婚禮》入圍金像獎最佳新演員,她表明最大不同是,電影大製作一點。「在我而言,演戲上不覺得有很大分別,當然拍完一部電影,關乎票房、宣傳都是不同,拍網片則看網民的feedback、comment、like,這是兩個不同生態,但你問我覺得演戲就是演戲,沒大分別。」她亦指出,演員只是她的其中一個身分,同時人家的女兒、姐姐都是她的其他身分,都是她非常喜歡的身分。 聆聽者的重要 二人之間,鍾說在電影方面是「師姐」,前年入圍金像獎最佳新演員及最佳女配角,去年提名金馬獎最佳女主角,今年亦順利入圍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經歷兩次頒獎禮,鍾雪瑩表示,去年前往台灣出席金馬盛事,感受到台灣市民熱愛電影。「香港人都喜歡電影,但相對含蓄一點,比較吝嗇分享自己最近看了甚麼電影,或者擔心被人嘲笑自己喜歡甚麼電影,所以少了分享及讚賞。」相對而言,她親身見證台灣這個盛典氛圍下,人們很樂意分享看電影,為了換領金馬場刊,會去排隊購物買周邊商品。「她們會很外向地告訴大家,電影是怎樣的一回事。我相信,如果有更多市民傾注熱情於電影宣傳上,或許會令電影在香港更加流行。我真的感受到當地人對電影有滿滿的熱情呢。」 說到底,鍾雪瑩與吳冰的真實友誼,又是否像戲中的羅穎詩與何雞那樣?阿冰率先搶答:「不同的是,何雞與羅穎詩是走著不同的道路,但我和鍾說仍在演藝路上向前走著,暫時我們都未有人決定放棄。」鍾說笑著指出:「現實生活中的我們,與電影中都有相似的地方,就是各說各話,在Skype上互相說自己想講的話。」阿冰大笑認同:「對呀,例如我找她,都是想講一些話,但講完都不會理會對方。」也許,每個人追夢的路上,最重要還是要有個支持自己的好友,不論他是否真心想聽都好,聆聽者是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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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菀之入行多年,彷彿有好多分身。舞台上的王菀之,藝術天分之高令人有隔膜;電影裡的王菀之瘋狂搞笑,貼地得令人意想不到。 王菀之在樂壇頒獎禮得過不少獎項;早於兩歲已被評為完美音準,人生看似幸福完美,她坦言幸福感滿滿,也經歷不少鮮為人知的挫折,掩藏最深的悲痛之餘,亦憑藉不同創作類型來表達自己,近年埋首舞台劇及醉心於裝置藝術展覽。 近乎完美的人生,舞台劇監製兼任女主角、電影上則是兩屆金像獎最佳女配角得主,《飯戲攻心》飾演「豬豬」一角,喜劇節奏很好,原來她很重視劇本上那些對白之間的逗號,何時停頓何時開始,就像歌曲那樣有音樂感,讓那人生完美音準,在電影同樣適用。 text. Nic Wong|interview. 金成、Nic Wong|photo. Oiyan Chan|makeup.Janice Tao|hair.Jo Lam|wardrobe.45R 音樂是時間的數學 集歌手、演員、創作人、跨媒介表演者於一身,王菀之很簡單的拋下一句:「我想做藝術。」當然,她的「藝術」並不簡單。「藝術創作可能是音樂或影像,但就算是一個演出,我都希望投放自己的創作入去。」幾年前,她開始涉獵裝置藝術,目的是立體地呈現自己的音樂作品。「譬如現在寫一首歌或創作音樂,不只寫旋律,都希望可以連帶影像,有機會就再加上裝置來創作。」礙於資金所限,這個想法不能太頻密。「我要做其他工作來儲錢,才能支持到每隔幾年做一次,始終想做到自負盈虧,但暫時不行。」 不能否認,大多人接觸王菀之,都是從她的音樂開始,但歌手的身分,在公眾看來愈來愈淡化。「其實我沒有思考自己的不同身分,只是那個時候想用甚麼來表達,就自然地表達出來。如果有些文字和旋律呈現在腦海中,我就將它化成音樂作品;如果它要透過裝置才能表達出來,我就希望立體化。」面對近年的樂壇變化,她亦思考自己的經營之道。「各人有自己做法,以前可能用曲風開始,某些曲風較易能夠與聽眾溝通,較易跟著一起唱,很容易明白歌詞說甚麼,相對容易營運,歌曲更多人聽,帶來更多衍生出來的流行東西,例如商演機會,或者變成演唱會。」 今時今日,一首歌曲的時間都可能變得很奢侈,王菀之說網絡流行後,每個人反而未必花太多時間去認識一首作品。「當生活如此繁忙或多姿多彩,我們是否願意用本來三分鐘時間理解歌曲說甚麼,改為用十五分鐘時間去吸收結構複雜一點歌詞或旋律?當花時間變成了luxury,這些歌曲的流量自然差一點,變相靠這一種音樂的歌手,就要想多一些辦法,或者主動一點找他們的聽眾出來。」 「音樂都是一條方程式,完全可以用計算方式,推測自己的歌曲會否流行。」王菀之說,她懂得計算但不想計算。「十年前紅館演唱會,我寫了首歌〈末日〉,那是Wyman的歌詞,當然填得很好,歌詞令很多人有共鳴,但旋律結構方面,我就是計算出來的。」為了開紅館演唱會,人人都叫她寫首能夠賣飛的歌,於是她經過計算後創作了一首較易流行的〈末日〉。「說到底,音樂都是時間的數學,有方程式的,大概計到別人會否喜歡追聽的pattern。」那,是王菀之十年前寫歌的狀態。現在,她更珍惜每一次創作音樂作品,確保是自己想表達的音樂方式,亦因此她不只寫歌、唱歌,參與的部分更多更多。「近年我做幕後的事情,的確多過幕前,本來只是寫旋律,後來試寫歌詞,過去五六年又不如做埋編曲,又不如自己執導拍攝MV、剪片,結果很多個『不如不如』加起來,完成了才推出自己的音樂作品。」 害怕鏡頭,演戲除外 很多年前的訪問裡,王菀之曾經說過:「我不太會和人分享心事,都會記錄在作品裡。」如今她說自己看開一點,但依然對鏡頭感到壓力。「沒鏡頭的話,其實我很享受與人對話。」她不諱言,近年開始,已沒再到電視台唱歌。「我總是害怕看到鏡頭而令自己唱不下去,也因為鏡頭壓力而不想抒發我自己,就算是分享我的音樂都不行。」她努力學習鏡頭都可以很可愛,現在沒以前那樣抗拒,但對於某些鏡頭,還是可免則免。 偏偏這方面只限於台上唱歌,如果走上舞台演舞台劇,或是拍電影,只要有角色的「面紗」之下,王菀之就可以隨心所欲。「如果我演一個角色,那就完全不怕,我認為是兩回事。你想想我第一部拍是《金雞SSS》,我問導演是否完全任我玩,只要能夠開心地表達到那個角色,她想做甚麼就甚麼,她想踎在那裡就踎在那裡,都不關我事,角色想這樣做而已。好似有角色保護之下,我就可以表達自己,但如果沒有角色,只有我真實自己時,原來是會怕醜的。」 這個角色保護罩,先在沒有鏡頭的舞台劇出現,然後輪到電視劇,最後才是電影。王菀之早於2006年開始演出舞台劇,2010年的《柯迪夫Octave》更演出多達十九場,她慶幸認識了風車草劇團,讓她在開心的環境下認識甚麼是演戲,從此享受其中,不怕在舞台上發揮自己,但要經歷鏡頭下的拍攝,還是經過一段心理調整期。「譬如拍《老表,你好嘢!》,當時祖藍問了我三次,他知道我害怕鏡頭,就連開會都不能夠去電視城,結果他問到第三次,風車草幫口遊說我要拍,祖藍亦答應整個過程令我覺得好像演舞台劇一樣,不會覺得有鏡頭對住我,又會出來排戲,於是我才答應。」的而且確,以劇集來說,王菀之至今亦只拍過《老表》系列而已。 逗號的節奏 王菀之出身於音樂世家,小時候早有音樂天分, 兩歲獲評為完美音準(perfect pitch),但演戲天分是從何而來?「其實我不覺得自己很有天分,但可能與音樂感及節奏有關。」她認為音樂種類及風格那麼多,相信演繹台詞也可像玩音樂一樣。「我喜歡第四句台詞才用逗號,試著一口氣講完整句對白而不吸氣,就想嘗試這樣做,我相信音樂很幫到我在演戲上的節奏。」她牢牢記得,早年有位演員朋友教她看劇本時,囑她不要盲目背逗號。「劇本中的逗號要尊重的,寫在那裡,停頓一定有原因,但不要變成了講台詞的節奏,因為有時候我們會有些慣性逗號。」她隨即示範,果然每句話都有用心思考停頓位,並不會慣性停頓就算。 本來王菀之都是唱歌的,突然間走去演喜劇,她當然希望開放更多面向給大家看,吸引更多人去喜歡自己,但這不是王菀之演戲的原因。「碰巧大家喜歡那幾部戲的演出,這是bonus。你永遠不知道演出,只能估計有否punchline,中不中,可能觀眾看完都沒有感受,所以不是我演出的原因,但我當然希望我的音樂作品及任何媒體的作品,都可以不斷多一點觀眾。」 王菀之主演的第一部劇集是《老表,你好嘢!》,第一部電影是《金雞SSS》,從舞台上的優雅,到影視上的徹底貼地瘋狂,完全是兩個極端。偏偏演喜劇背後,她看到有部分的粉絲離開了,她知道但不明白。「我記得自己在第二次紅館演唱會說過一番話,有些歌迷因為我拍《金雞SSS》,就離開了我的音樂,原因是她們不喜歡。我思考了很久,這是甚麼的一回事?」 那一刻她才明白,原來歌迷看王菀之,與王菀之看自己,角度是完全不同的。她重提自己的第一張唱片,當中有〈我真的受傷了〉及〈雷電〉等不同風格歌曲。「與我拍《金雞SSS》也是一樣的,我都是在創作中尋找樂趣及意義,以及如何做好創作,至於別人是否喜歡,怎樣看,我控制不到。正如我寫〈末日〉或前幾年想講標籤文化而寫的〈The Pink Room〉,想講現在很多人的失落而寫了〈Shattered〉,對我來說都是直接表達,不覺得有不同。」她思考過為何觀眾們這樣想,亦為有人離開而感到可惜。「但我會否因此而不演喜劇或不演到這樣盡,我不會這樣想。」 《飯戲攻心》與別不同 口味這回事,好多時候都是主觀。事實上,當年《金雞SSS》為她帶來金像獎最佳新演員及最佳女配角獎,去年《飯戲攻心》令她再度奪得最佳女配角,至少在電影業界的口味中獲得認同。王菀之兩次得獎都很驚喜,但感受不一。「演《飯戲攻心》得獎,不覺得自己是上台拿女配角獎,而是好像代表《飯戲攻心》這家人奪得多了一個獎牌,很溫暖很特別,原來他們對我真的這樣重要。」換言之,《飯戲攻心》與之前的喜劇不同。「我很開心與這一班演員演《飯戲攻心》,我好喜歡他們。阿聰(張繼聰)我當然很熟,透過《飯戲攻心》與Stephy(鄧麗欣)更熟,同時認識了林明禎及Peter(陳湛文),而大哥(黃子華)是仰望的。我很開心是這一班人一起拍《飯戲攻心2》,原來拍完第二集才知道,從第一集大家建立了多少友誼及默契,今次我會緊張他們緊張的事情,而我們更是在鏡頭後擔心的。」 「《飯戲攻心2》好有趣,鏡頭後的我們會為拍攝中的演員掉眼淚,因為角色都在入面,會戥角色心痛,會為角色而掉眼淚,演員之間有這種感情,這是很珍貴的,很需要珍惜。同時,第二集所有角色都長大了,演員真人當然也長大了,而我們拍第二集前,互相花了好多時間交談,幻想兩集之間有否見過面?三個女生有否出來吃飯?我和Peter的休漁期會否每晚聊電話?我們有很多假設式的幻想,而導演寫第二集的角色,每個人都有些成長,於是我們對角色的了解增加了不少,所以我演的豬豬才有勇氣下決定,終於知道自己想要甚麼。」 對於豬豬這個角色,王菀之坦言花了些功夫在角色有多少成長。「我怕豬豬成長太多,看來好似不太合理,但又不是完全沒經歷。究竟豬豬成長多少,在台詞之上運用多少力量,我都花了些時間與導演及Peter傾談,談論豬豬及三佬的關係去到那個地步,那條路怎樣行下去。」她提及導演陳詠燊一路寫劇本,一路問她們的看法,很尊重演員的意見。到最後豬豬說:「我不知道最後怎樣行,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打電話給你(三佬),你會聽。」王菀之說。「這是很簡單的台詞,卻表達到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原來是這樣感動,這真是前期大家坐下來有的火花,以及某些東西要一起共同才想到。」 《飯戲攻心》不單純是喜劇,更準確是有血有淚的寫實題材。王菀之分享自己最欣賞兩種題材,就是喜劇及鬥智鬥力的陰謀論。「我喜歡要用腦去分析的,好緊張;至於喜劇,就是自小一家人看好多周星馳電影,一家人快樂一起笑的回憶有好多,真的很掛念。成長後很少一家人去看喜劇,所以現在我很珍惜拍喜劇,希望可以令人笑,令其他家庭包括自己的家庭,可以一起去笑。」 幸福感與挫敗感 演喜劇以外,近年王菀之忙於監製及主演的舞台劇,都是正劇,繼年前的《Proof 求證》獲提名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悲劇/正劇)以外,去年底的《Skylight 天色》一連14場全院滿座。「演喜劇及正劇的經歷很不同,演完喜劇是增肥了,開心嘛,無論過程捱多少夜晚,都可能腫了;但演正劇的話,吃幾多東西都是瘦的,不用刻意減磅,依然吃好多東西,但身體會出現狀況,尤其舞台劇排戲是幾個月的生活,每一場踏出虎度門後,兩個半小時無退路的壓力,原來消耗好多能量,但那一刻不會這樣想,只想做好一點。」王菀之的身體很誠實,會直接告訴她不要演正劇太長時間。「我記得拍《金雞SSS》時,經理人說我那陣子好頑皮,會亂擲東西、四圍跑、大聲說話,但拍完就變回正常,過程間我不自覺。我相信,我在演出時會放自己進去角色的能量之中,盡量珍惜那角色經歷的一切。」 王菀之成長於小康之家,向來給人一份幸福感,她也承認這份感覺強烈,但背後傷心經歷也不少。「現在我這一刻可以告訴你,幸福感好強,但我認為挫折都有好多,年紀小會收藏自己的挫敗,不讓別人知道,但當我開始創作時,有些按捺不住的能量會存在於作品之中。」經常被問是否沒經歷挫折,她也不得不思考為何別人這樣覺得。「最傷心的那些回憶,肯定和大家一樣,潛藏最深處而不讓人知道,當中包括人生必然經歷的生離死別。至於工作上是否要過好多難關,當然也大把啦,但我算是一個容易滿足及樂天的人,很容易會開心,可能在大家面前掩蓋了。」幸好王菀之能夠創作,情感得以抒發。「透過角色的演出及音樂作品,我算有不少能夠抒發的渠道,所以亦是一件幸福的事。」 尤其結婚後,王菀之整個人更快樂,更有信心。「我做的所有作品及事情,身邊都多了一個保護罩及支持者。就算對方不認同的話,他都會對我分享真心話,這是很重要的。完全沒芥蒂的溝通,在創作上很重要,很幸福的,就令我有信心了。」不難發現,王菀之時刻需要一個保護罩,無論是角色、身邊人或支持者,盡情讓她抒發,享受藝術創作的感受,但她不喜歡綁手綁腳,不愛被鏡頭框架著。 面對時刻在變的未來,王菀之坦言的確很難吸引全新粉絲。「最難是宣傳,我不懂如何在市場上宣傳自己,我可以集中創作自己的作品,但真的不懂market自己。」她苦笑道,技術層面的本身已經好難,科技更是困難,她努力地花時間學習如何使用那些應用程式及軟件等等。「不過我還有少許希望,深信如果作品能夠與人溝通,無論是甚麼年紀,應該都有感受的。」說到底,香港這個「文化沙漠」是否適合王菀之?「我沒深入思考過香港是否不適合我,問題是,如果不適合,哪裡才算適合呢?我沒有答案,亦沒有深入過思考這個問題,但我依然渴望自己的作品能夠跨地域,而非只限於一個地方。我有時會想:就算不是講廣東話的人,他們看《飯戲攻心》的時候會怎樣?可能都幾得意呢!」■ 王菀之簡歷 1979年出生,香港唱作女歌手、演員、藝術家,曾兩度於香港紅磡體育館舉行個人演唱會。出身於音樂世家,父母親均為業餘聲樂家,教授古典音樂,爸爸王帆為男高音和指揮,媽媽馮志麗為女高音,曾參演《蝴蝶夫人》等歌劇演出;王菀之在2歲時被發現其絕對音準能力,8歲半已考獲8級鋼琴,小時候亦為香港兒童合唱團團員,極具音樂天份及才華。 在香港中五畢業後,前往加拿大溫哥華英屬哥倫比亞大學讀大學時選讀經濟科,其後回港作曲作詞,2000年參加第12屆CASH流行曲創作大賽,憑作曲、作詞及主唱作品〈是一個誤會沒甚麼可悲〉奪得冠軍。另一首包辦曲詞唱的作品《我真的受傷了》,獲張學友聽後並選用歌曲。 2004年,王菀之決定回港從事音樂幕後工作,翌年正式加入樂壇簽約環球唱片出道,同年奪得多個女新人及唱作人獎項;2007年加盟東亞唱片及紅館經理人公司;2011年首次於紅館舉行兩場演唱會,隨後在2014年和2017年(與張敬軒合作)再登紅館舉辦演唱會。 2015年,王菀之憑《金雞SSS》榮獲第34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女配角」及「最佳新演員」,2023年憑《飯戲攻心》再奪最佳女配角;2019年翻譯百老匯愛情音樂喜劇《First Date》演出13場,集演員、監製、統籌、揀選劇目、選角到翻譯劇本及有份投資,入圍「第29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喜劇/鬧劇);2023年,再度監製及主演舞台劇《求證》,獲提名角逐「第31屆香港舞台劇獎」最佳女主角(悲劇/正劇)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