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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mptytextFH《大象的告別式》舞台劇正式上演,全劇只有4位演員,兩位是ViuTV電視台藝人及歌手進軍舞台,分別是首次參演舞台劇的陳瑞輝Frankie@MIRROR,以及主持能力出眾的強尼(許博文),另外兩位則是一對演藝學院戲劇學院同班同學,包括黃靖程(小龍)及馮志佑,於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大劇院,聯手合演一個關於人生遺憾的故事。 《大象的告別式》早在2019年首演,當時只能容納100人的黑盒劇場上演,黃靖程擔任主辦方及主角,後來她希望將規模擴大,找來締造全港首個原創長壽音樂劇《我們的青春日誌》的陳恩碩擔任監製及出品,目前這個版本更找來著名舞台劇導演鄧偉傑執導、許晉邦編劇,以及金牌音樂人孔奕佳擔任音樂總監,聯同本地頂尖製作團隊攜手打造。 《大象的告別式》故事講述每個人死後都會來到中轉站,把塵世的一切放下,再通往全新世界。當駐守中轉站的守護員(強尼)遇上失去記憶卻有心結未解的她(黃靖程),還有認出那位「她」正是自己所愛的「他」(Frankie),尚有另一失去記憶的男角(馮志佑),慢慢發現四人在生前及死後交織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Frankie首演舞台劇,黃靖程說過因為覺得劇中男主角的性格很似Frankie,加上他的人氣度及號召力,因此今次搬到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大劇院上演12場。始終是現場舞台演出的第一次,Frankie無論唱歌講對白有待改進,但總算不怯場,而他是劇中唯一有清晰記憶的角色,帶領愛人回憶生前由相遇相識到相愛的經歷,可惜最後未能相守一生,慢慢帶出眾人之間的關係瓜葛。 強尼去年曾參演過舞台劇《二人餐》,今次再上舞台展示其唱功。早年參加歌唱比賽差點與區永權組成男團出道,最後輾轉等了多年才加入有線球彩台擔任節目主持講波入行,其後轉到ViuTV成為「一哥」,其造型及壓場感有點像他逢星期日晚主持的醫學節目《我想身體健康》。 藉著Frankie與強尼帶動入場,反而認識到兩位舞台劇演員黃靖程及馮志佑。黃靖程全程與三位男演員同場鬥戲,唱得跳得演得技藝十足,全場唱歌最多表現穩定;馮志佑。陪伴整個故事推進,全劇十幾首橫跨各個年代的廣東歌串連故事,與2019年的歌單大有不同,早前黃靖程透露劇中有MIRROR團歌演出,又有〈似是故人來〉〈好時辰〉〈離別的規矩〉等,又唱又跳又演,四個角色都有發揮,全程不易。 全劇故事主要講及遺憾,最記得的一句對白:「後悔是理性的,遺憾是感性的;後悔是一種選擇,遺憾是一種珍惜。」或許懷著遺憾的人生,才會令人更珍惜,避免再造成更多遺憾。沒看的話,又是否帶來遺憾? 《大象的告別式》日期:9月15至24日時間:星期二至日下午8時、星期六及日下午3時地點:西九文化區戲曲中心大劇院 (尖沙咀柯士甸道西88號)票價:$780/$680/$580/$480/$380節目全長:約1小時50分鐘購票:https://www.art-mate.net/doc/686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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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emptytextFH《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改編自何肇康以筆名「何晞賢」創作的原著小說《已讀不回死全家》,2017年連登連載,2018年出版小說。要改編成為劇集,由於電視播放,始終難以用「死全家」作為劇名,加上ViuTV本身在2018年已有一套電視劇名為《已讀不回》,結果「已讀不回」不行,「死全家」又不行,變成了《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 《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到底說了甚麼?那年盛夏是哪年盛夏?我們泛指誰人?綻放了甚麼?如花即是甚麼花?觀眾們有不同解讀,原作者變身編審,拍過《手捲煙》的陳健朗擔任導演,兩人主理這部驚慄青春校園科幻殺人劇,看似科幻,更似寫實,香港觀眾很有共鳴。 故事由一班中六學生暑假回校時說起,全班同學被加進即時通訊名為「已讀不回死全家」的群組,違反遊戲規則就會即時死亡,爆頭血花四濺,綻放如紅色彼岸花。要成功生還,就要遵守admin定下的遊戲規則,包括不能對外洩露群組存在,並達成勝利條件。學生們為求保命,既想找出admin誰屬,又嘗試找出規則的漏洞,但admin權力無限大,隨時可改變規則,並向不同學生派發個別任務,任務失敗就要爆頭。 被不幸選中的都是中學生,故事從而帶出校園欺凌自殺案,有人加害施襲,有人視若無睹,有人已讀不回,但他們只是個孩子,成年人沒正視事件或解決不來,中學生就利用尖端科技,玩奪命遊戲解決問題,讓一個個同學不得好死。 《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的溝通工具,以至殺人武器,其實都是電話,正所謂全個世界都有電話,當權者結合AI最新科技、強力部門的滅聲網絡,以及所謂的公關技巧,讓那年盛夏發生過的每一件事,變成一件件聽起來合理但死無對證的偽真相。通過對人類的心理分析,深信世人為過正常生活,經過時日會逐漸放下對正義良心真相的追求,所謂的面對現實,但看過《東邪西毒》就知道——人最大的缺點,就是記性太好。 陳健朗畢竟是拍過電影長片的導演,無論選角、講故事技巧,以及拍攝、剪接、選景、美術等各方面都是完整及有要求,再配合原著小說的完整骨幹加以改編。劇集想講的訊息,並非用一兩句搶耳對白來說得好白,而是透過整個故事層層遞進。 從一開始學生被捲入死亡遊戲,到慢慢獵巫搵admin,中段帶出各人之間的恩怨情仇愛恨瓜葛,身邊同學死傷無數,為求自保各人取態不一,有人熱愛和平,有人積極反抗,有人想保住最多同學生還,有人只求自保,有人殺得性起,有人繼續無知⋯⋯ 讚美背後,要在香港有限地方、資源及條例下中拍成劇集,難免有很多前作的影子。除了原作者說過的《Another》,最明顯相似的是《大逃殺》、《國王遊戲》,到後段柯狗與臭輝根本就是《死亡筆記》夜神月及L的造型,始終同類型題材,容易令人聯想相近的日本出色作品。 說到尾,最容易是說那句「明就明」,不必說得太多,無謂不斷對號入座,只好如常生活下沒有選擇遺忘。現實如故事一樣,那年盛夏剩下來的人,分別像何晞賢、何晞媛、白卡勇、Crystal等選擇不同方式活下去,而每個年代亦有勇敢的楊悅盈。又或者,故事中最後最有可能改變大局的,其實是有本錢要脅及進行談判的Jessica,雖然好多人一直罵她。 從《已讀不回死全家》到《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由意念到寓意至執行絕不容易,能夠在今時今日呈現成為水準不低的作品。慶幸ViuTV拍出一部好像《天與地》的劇集,歷史不停重複,那年盛夏可以泛指不同年份不同年代。劇集雖然仍有漏洞,但比起拍出好看的劇集更難。能夠成功引起話題及共鳴,《那年盛夏我們綻放如花》之所以能夠被譽為神劇的原因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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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AI開始作為工具融入所有人的生活,在各種範疇開始衝擊著我們的生活,在大家正為尹光AI的歌聲捧腹大笑,荷里活電影人發起業界63年來最大工潮,其中一個苦思,正正是要討論如何減少AI對電影的干涉,除了因為它威脅著編劇及演員的生計。 著名驚慄小說家兼編劇Stephen King亦都開腔表示,「極難相信,在AI實現真正的意識之前,它能夠真正進行任何寫作。我讀過由AI寫的詩,風格類似威廉﹔布萊克(William Blake),它們有上帝元素和羔羊元素等,但卻不一樣、甚至不接近。其實就像百威啤酒和雜牌啤酒之間的分別,即使。兩者一樣會讓你酩酊大醉,但它們並不相同。」 除了文字工作者表達憂慮之外,隨著人工智能在影像創作達到驚人的進步,鬼才導演Tim Burton也表示對它有所保留。早一陣子社交媒體上流行一系列的AI生成影片,讓將一些迴異的IP、影像元素、風格組合起來,通過演算法和模板自動化設計成短片。 Tim Burton早前受訪時,指自己「如果Tim Burton拍迪士尼電影」的AI短片,他表示,「難以形容它給你的感覺。這讓我想起以前相機還未普及時,一種文化的說法——『不要拍我的照片,因為它會帶走我的靈魂。』AI所做的就是從你身上吸走一些東西。它從你的靈魂或精神中拿走一些東西,讓人太不安了,尤其是跟你有關的時候。就像一個機械人奪走了你的人性和靈魂。」 但在奪走人性和靈魂之前,或者在這種技術下,我們首先失去的是學習與創作能力。當我們全盤接受了AI帶來的方便快捷,當我們全盤接受AI能夠代勞一切生產工作,我們獲得了更多答案,卻不再向自己提問。隨之而來。人類的光芒亦都漸漸消失,在短暫生命中碌碌無為沒入死亡。 以往筆者在一次楊德昌的電影專題訪問中(專題原文載於250期《JET》),舞台劇導演林奕華引用《一一》來回應AI的問題,大概能夠為這AI的話題做出一個好的總結。 「《一一》的大田先生對我來講,就是NJ的某一種阿童木。他說沒有必要去害怕 未來,因為每一天醒過來都是新的一天,也告訴他說找到了一個方法去認知所有的未知。那個撲克牌其實就是一個比喻,每個人都沒有辦法猜中牌是甚麼。就 算你猜得中了,也不可能每一次都猜得中。」 「我們每一個人應該去通過問自己問題去找到答案。但是如果我們永遠都問別人問題,希望別人能提供答案給自己,那 就會是NJ不快樂的那一種人生。AI的出現本來是為了幫助人去找更多的問題,然後得到更多的答案去問更多問題。可是如果人只是希望得到一個答案的話, 那就糟糕了,因為這個AI真正的潛能跟用處就會被誤用,甚至被濫用。如果人能夠好好對待自己的話,那我們的AI就不會是一個可怕的AI,但是如果我們也在剝削自己,濫用自己的某些東西,又或者我們一直都濫用我們以外的世界填補不足,那AI就只會是我們的mirror image。」 「因為,我們都是通過輸出給這個世界的一些訊息,來形成一個大數據,所以如果人人都是負面的話,這個AI怎麼可能會好呢?AI最了解你的弱點在哪裡。他本來可以是中性的,可是卻變成了一個 被異化的科技,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View this post on Instagram A post shared by JET MAGAZINE HK (@jetmag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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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PIECE》陪伴很多人的成長,但原著漫畫話數及動畫集數至少千集,起動門檻太高提不起精神,直到Netflix推出真人版劇集,第一季共有8集,既是撮要,亦是重燃興趣的開端。 《ONE PIECE》由Netflix製作拍攝真人版劇集,花費史上歷來最高的製作費,每集1,800萬美元(1.4億港元)成本,8集已是超過10億港元的超巨型製作,眼光放眼於全世界,就像主角路飛/魯夫一樣,展望踏上偉大航道,進軍國際的每一角落,目的當然是鞏固粉絲以外,還要吸納更多更新的觀眾群。 芸芸動漫之中,《ONE PIECE》本身改編成真人版並不容易,航海世界無遠弗屆,像主角路飛/魯夫有如橡膠一樣伸縮自如的能力,真人版必須配合特技相助。幸好,真人版早獲原作者尾田榮一郎全程監督,拍成劇集亦被粉絲喜愛,至少沒有其他真人版動漫如《聖鬥士聖矢》、《鋼之鍊金術師》等,被評為失敗及不倫不類。 《ONE PIECE》是非常成功的長篇漫畫,今次真人版取得成功,第一原因是,它不像其他日本熱血動漫,故事發生於日本國土。《ONE PIECE》的世界觀巨大,放眼航海世界,人物角色亦非日本人專利,因此今次Netflix選角不必限於挑選日本演員,集合各國的精英,總之就是找出最適合角色的演員,因此沒有不倫不類的感覺,尤其真人版路飛/魯夫由墨西哥新生代演員Inaki Godoy演出,選角應記一功。 航海故事在歐美並不陌生,荷里活早有《加勒比海盜》(魔盜王)系列的成功例子,Netflix製作上肯定有參考這部巨作,平衡豐富的航海奇幻元素,卻不至於過火誇張。至於人物關係的描述,的確有點像《少林足球》一眾師兄弟歸位的感覺。 《ONE PIECE》原作者尾田榮一郎曾經說過,一直不覺得作品可以改編成真人版,直至他看過《少林足球》後,才相信有可能成真版。於是,《ONE PIECE》真人版每集以招攬一個「師兄弟」加入草帽海賊團為核心,講述各人身世並引領出其他海賊、海軍、革命軍和世界政府等其他角色登場,以路飛/魯夫為核心出發,一步步向「偉大的航道」航行尋找ONE PIECE秘密寶藏。 《ONE PIECE》真人版眾多角色之中,網上熱度最強,並非主角路飛/魯夫,而是以卓洛/索隆。真人版索隆是劇集中5位主演中唯一的亞裔演員角色,由美籍日裔男演員新田真劍佑飾演,最為劇迷談論的是,新田真劍佑是「雄霸」千葉真一的兒子,難怪亞洲觀眾甚至香港觀眾,看來特別有感覺。 娜美/奈美是另一備受談論的角色,作為不少青少年的女神,娜美由美國女星Emily Rudd飾演,劇中她沒有動漫版本中的性感火辣,但劇外的Emily Rudd真人其實不差,不少觀眾批評劇組特別糟蹋了娜美一角。不過,Netflix始終希望劍指最多數的觀眾,性感度減少實屬正常,比漫畫保守得多,絕對是意料中事,尤其第一季講述她滿懷心事,背負喪母救村的重責,美貌與身材並非最佳狀態,唯有寄望第二季大膽一點。 《ONE PIECE》今次進軍Netflix,相信成功吸納了一些從未看過動漫的新觀眾入坑,與一眾海賊王主角踏上偉大航道,展開這段航海之旅。要知道《ONE PIECE》只是第一季,故事情節還有很多,正如追夢過程中漫長而不休止,Netflix啟航後相信長拍長有,絕對是一次長征的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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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上映的台劇《想見你》以驚喜反轉的劇情,成為了當年口碑之作,劇集除了開拍電影版外,更被韓國買下版權翻拍成《走進你的時間》。劇集最近於Netflix正式上架,不但找來安孝燮、全汝彬主演,更完美重現台灣版的經典劇情,讓觀看時更有驚喜! 《走進你的時間》由安孝燮飾演許光漢的角色,全汝彬則是柯佳嬿的黃雨萱、陳韻如角色,而姜勳則飾演韓版「莫俊傑」。《想見你》當年因為「燒腦」劇情被大讚,更被稱為近年數一數二的神劇,難怪大家對韓國版期待值爆表。 刻意加入電單車情節 原版《想見你》有不少電單車的情節,其中男主角李子維與陳韻如開始熟絡,全因一次陳韻如沒有趕上校車,李子維與莫俊傑騎着電單車經過,順道載她上學。韓國的電單車文化沒有如台灣般盛行,《走進你的時間》為了忠於原著,特別加入電單車情節,而安孝燮與姜勳也因此特別接受兩個月特訓,學習駕駛電單車。 New Jeans 演繹穿越神曲 《想見你》中的女主角,因為聽到錄音帶播放伍佰的《Last Dance》而開始穿越回到1998年的旅程,當年的一句「所以暫時將你眼睛閉了起來」幾乎每集必播,更讓歌曲相隔20年再度爆紅。而《走進你的時間》則換上1996年的歌曲《Beautiful Restriction》,不過相對原用舊版本,劇集特別找來人氣新女團New Jeans重新演繹。 百分百還原海邊告別 男女主角海邊告別的一幕,絕對是劇集一大高潮之一,《走進你的時間》當然也有加入此場景,同樣於海浪的相伴下,來一場最後的約會,並作最後的告別。兩個版本一樣將李子維與黃雨萱甜蜜又不捨的感覺呈現。 不過在重現經典的同時,《走進你的時間》也加入了不少韓劇浪漫的元素,包括櫻花樹下的生日派對,還有戴頭箍到遊樂園玩等,更有韓劇特色。 兩個版本的大結局也稍有不同,於1998年的男、女主角決定將錄音機銷毀,讓將來的穿越事件不再發生後, 《想見你》的李子維於28歲生日時,獲當時仍是高中生的黃雨萱為他慶祝,可見他們即使沒有穿越,但一樣能夠相遇,甚至已經相戀。至於《走進你的時間》,男主角南時憲則於巴士上巧遇現代的韓俊熙,更追下車與她對話,雖然當時的俊熙並不認識他,但也對應到他於穿越時向俊熙說過的話:「我保證,我一定會找到妳,無論妳在何時何地,我們一定會相遇,我會來到妳身邊,走進妳的時間!」 雖然劇集還原度甚至高,但《走進你的時間》也有被指相對失色的場景,就是男主角成年版的造型!台版許光漢飾演的中年李子維,以白頭髮和眼鏡登場,既有成熟感,但也不失帥氣,不過韓版的中年南時憲,卻被指外型大崩壞,留有一頭長髮的安孝燮不修邊幅又留鬍,被網友取笑為「中年流浪漢」、「乞丐子維」,更有人指:「男主角只是變老,不是變野啊!」相對之下,台灣版的中年造型順眼得多了。 《走進你的時間》在盡力忠於原著《想見你》的同時,也不忘作出更符合韓國背景的設定,如女主角由到上海出差改為到紐約;男主角最愛吃鍋燒意麵變成炸醬麵;童年版的女主角也由買白糖糕變成買辣炒年糕,與高中時的男主角第一次相遇。改動既不會對劇情有太大的影響,也更貼合主角的角色背景設定,你又喜歡《走進你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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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任西九文化區管理局當代表演藝術主管龔志成(阿龔),自2015年起,已被西九文化區管理局委聘為藝術策劃人(音樂),策劃過:自由野、自由約及自由爵士音樂節等等。其中以自由爵士音樂節,在兩年疫情的影響哈,將規限演化成種種契機。不能邀請外國樂手?焦點放在本地樂手!突破框架,奏出新意! 「這幾年來,我搞爵士音樂節,主要節目都希望能放在戶外舞台。西九有一個好好的條件,就係擁有香港最好的戶外環境。如今疫情已過,就要力推。」阿龔強調,西九漸漸成為香港一個獨特的爵士音樂表演地方。「今年十月舉行的自由爵士音樂節,共有三個戶外表演舞台。戶外舞台的優勢(也是西九的優勢),就是當天氣好的時候,售票節目的觀眾可以坐著、臥著享受音樂,甚至可以野餐一頓。其他路過的,小朋友可以在音樂中玩耍、有寵物的又可以帶牠們到來散步,體驗音樂,感受音樂。」 text .大秀photo .受訪者提供 香港爵士樂手演出的場地,早年數有Rick’s Café、Jazz Club一類正統駐場表演,後來有Fringe Club、Grappa’s一類場地……八十年代還有煙草商贊助的時期,有銳意促成港日交流的Mild Seven Select Live Under the Sky曾在伊館舉行,演出陣容強勁有Miles Davis、Wayne Shorter、Pat Metheny等巨匠來港。最後,正路又能迎合藝術節/音樂節格調的場地,有大會堂演奏廳(我睇過琴手McCoy Tyner、渡邊香津美/包以正/Jack Lee的『結他三國誌』)、文化中心音樂廳(我都睇過才女Esperanza Spalding、已故Free Jazz巨人Ornette Coleman)等等,但樂迷對這兩個場地的聲效有意見,可圈可點。 「原音」這個問題…… 「事實上,大會堂、文化中心,屬於傳統音樂廳(Concert Hall),是一種十九世紀早期的概念,為古典音樂、管弦樂團演奏會而出現。」阿龔說,「至於爵士樂進軍音樂廳呢,要回溯到三、四十年代,例如紐約的卡內基音樂廳(Carnegie Hall),它是古典樂最重要的音樂廳之一。情況好有趣,將爵士樂演奏帶進卡內基,令它本應好草根、屬流行文化的狀態,提升到神檯級的狀態……」 阿龔說,時而至今,每當他到音樂廳欣賞古典音樂表演時,仍會疑問:廿一世紀依然用音樂廳這「格式」嗎?「當然啦,古典樂演奏講究求原音(acoustic),因此衍生出專門設計音樂廳的聲學工程師(acoustician)。現時世上最著名、最頂級的聲學工程師應該是豐田泰久(Yasuhisa Toyota)博士。有這樣的神級人馬出現,全因音樂廳是一種控制環境(controlled environment),有好多規範。」 阿龔舉例,幾年前法國巴黎的巴黎愛樂廳(Philharmonie de Paris),它由一棟舊建築物改建,也是經豐田博士「調校」。阿龔說:「有趣的地方是,音樂廳內樓座(Balcony)部份,往下眺觀眾的視線差不多完全受阻,看不清楚演出樂手,但如此設計主要是聲學的考量。對觀眾而言,要犧牲『看』的質量?還是該犧牲『聽』質素呢?」 「但爵士樂原是流行文化內音樂文化的一種,本應在酒吧或更普通的LiveHouse演出,觀眾多數吃一口煙、一呷啖酒、跟朋友傾計聽音樂。西九也有留白Livehouse,以爵士樂表演為主,坊間我想到最接近的同類演出場地,應該是中環的Salon 10。爵士樂,就是有這種包容性,可以好貼地,在華麗音樂廳、罨耷茶餐廳或者更意想不到地接地氣的場所(例如:Innonation的Justin Siu蕭偉中的Jazz From the Ground Up曾在源興隆麵家搞演出),一樣可以表演!」 場地.意識 說到音樂跟環境的關係,我想到阿龔之前參與油街實現的「一景.二聲」–該表演著重體現site perceiving(場地意識)這想法。油街原本是個貨倉,它不只是一個古蹟,亦處於一個給高樓大廈包圍著的狀態,又像地產商出於憐憫留下來的歷史建築,凸顯了香港城市發展一種特殊現象。 「我原本的構思,讓觀眾先在油街的中庭,欣賞一班音樂家演奏我創作的樂曲,再走到附近的天橋上–一次視角(perspective)的轉換,由『裡面』走到『外面』回望觀察,欣賞另一個表演。」阿龔說,觀眾窺見城市景觀(Landscape),望向中環、灣仔,整個視野也改變起來。「將音樂與周遭環境聲音『融合』,拼奏出獨特的感覺。可惜疫情出現,表演改為用三段影片來代替,核心仍是由油街走到海邊回歸大自然的旅程,我會形容是一種冥想(meditation)的表現。」阿龔說。 這種音樂跟環境的關係,延伸到阿龔考量如何運用空間,「2009年,我在藝術中心正門前的公共空間做街頭音樂表演,主因是當年時代廣場帶出一個『公共空間』使用的討論。我向藝術中心提出,不如將中心門口的公共空間借給我來搞一些音樂表演,我想找出音樂表現(music expression)或音樂演奏(music performance)與環境的關係。」 2013年阿龔又在灣仔藍屋策辦過表演。「藍屋處於民居,有老街坊、也有年青人進駐,這狀態令我覺得:要尊重那個場所的文化以及人文的關係。同樣的思考,我套用在西九節目的策劃之上–怎樣善用藝術啟動西九每個角落?我辦爵士樂音樂節,目標要令爵士樂Fans之外,例如,那些在音樂節舉行時『咁啱』在西九出現的人,讓他們發現有精彩出色的音樂表演,懂與不懂爵士樂,體驗同樣的感動。就連在附近奔跑遊樂的小朋友,音樂悠揚像微風吹拂身旁,好舒服,然後,他們一直也會記得這種與音樂有關的愉快感覺。」 Better to burn out than fade away? 講完場地,同阿龔傾下藝術家風骨。 《藍色巨星》裡有一句豪氣話,大意是每次表演都要有「死在觀眾面前」的覺悟,「哈哈,表演去到高潮位的時候就滅亡,好浪漫的想法,但對藝術家而言,真正心態反而係:唔想死住!最好的藝術,有emotional(情感)的一面,也要有rational(理性)的一面。」阿龔表示,「理性」驅使藝術家有「不足」縈繞腦海,「要改善,要make it better…… 藝術家總在追求一種完美,可能永遠也追求不到,但正因不著邊際,才會追求。若最終達到那個『境界』的話,咁就死咗佢算(笑)。未追求到的話,藝術家絕不言『死』!」 藝術家,風骨,阿龔憶起去年底因病逝世的「教授」坂本龍一,「原定他在西九的演出,最終因疫情及他個人健康問題而告吹。教授他曾向我們提出一個很有趣的演出提案:他不收酬勞,以神秘演奏會形式,邀請香港年輕音樂人跟他同台演出,演奏會的觀眾也只能是年青人,更是免費入場!他想跟年輕一代分享他的音樂。」阿龔慨嘆,辦音樂節時,世界級樂手也未必有機會跟年輕一代交流,「時間倉促,就算能同台演出交流也未必多,絕少有教授這種對傳承的豁達想法,好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