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GITAL COVER | Jay Fung馮允謙 最好自己 最好日子

那個早上再遇上他,還是笑容滿面、謙謙有禮,靜靜地坐在角落好讓團隊先幫他粉飾一下,拿著電話唸唸有詞等待拍攝開始。

「我已經等了這個機會十一年了。」去年辦過紅館演唱會,一圓歌手夢後,Jay Fung馮允謙理應可以好好休息,重新整理往後的計劃。可是,這位「長跑運動員」似乎才剛剛熱過身,步伐開始更穩更快,朝著遠遠的終點快步走。這一趟跑了超過十年,日子久了,中途難免有損傷有氣餒,而他總會向自己、向身邊人說聲:「always remember why you started」

他的唱作力,他的親和力,全都來自他的信念:再壞的日子,或者都有好的事情發生。

Text.Carson Lin
Photo.Ken Ngan
Styling.Calvin Wong
Hair.JamieLeeHair
Make Up.Dera Tse
Styling Assistant.Chan Fung
Video.Ocean Yu、Andy Lee
Wardrobe.Ralph Lauren、Givenchy、Versace
Watch.ZENITH
Venue.Regent Hotel

2024

2024年剛剛過了不久,暫時過得怎樣?

2024已經有很充實的第一個月了,因為剛剛跟了Jace (陳凱詠)開了騷,也剛派了我今年第一首歌曲,其實基本上已經有很多東西進行中。因為今年工作上的計劃,其實也相當豐富,將會保持著很忙碌。所以,今年so far也是很充實。

去年推出了《In Good Time》,對你來說,其實要尋找「good time」容易嗎?

其實good time這回事是很狡猾的。我覺得有個說法:「If it’s meant to happen, it will happen, at the right place, at the right time」。我很相信這事情,所以我覺得good time,是一些事情你不能強求或者許願、祈求而發生,所以當會發生時就讓它發生吧,就是順其自然。

近年的Jay Fung,你覺得算不算找到一個good time嗎?

現在或者近幾年,我覺得真的有很多事情發生,而我覺得現在是一個very good time。但是,譬如上年開了紅館演唱會,其實這件事對我來說 - 我想這對於每個歌手來說,其實是一個milestone或者一個目標,我都等了11年時間才能做到這件事。所以,我現正在做自己熱愛的事情,而有一班歌迷、有些人去支持我做這件事,其實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日子

過去三年是不容易的時間,而「幸運」的是Jay比別人更早體驗了艱難的三年。未曾加盟寰亞音樂之前,其實Jay已經推出過三枚大碟、兩張EP,親自作曲編曲的作品超過二十首,但偏偏去到第五張個人唱片卻迎來低潮期。直到2018年加盟寰亞後,事情才有好轉。而更意想不到的是,漸入佳境的過後,卻是全個世界的低潮期。

大概早已適應了這片灰色日子,外面世界的停擺卻造就了更多空間,讓Jay寫出更多樂譜,與音樂建立更親密的關係。接下來的三年,他在叱咤首奪十大歌曲獎,首奪唱作人獎,首次在一屆內奪下三獎。看著角落裡的他,安然地被團隊整理髮型和儀容,手上一直未停過寫歌。

終於明白為何他能夠走到今天。

近年愈來愈忙,愈來愈多作品推出,覺得自己和生活的關係變成怎樣?

我覺得現在時間觀念很重要,你要很清楚怎樣去分配時間。以往可能沒那麼忙碌時,就不用那麼看重時間觀念,但是現在就會知道,有些東西需要現在就做,即使現在不做,可能很久之後才做到。譬如剛剛的演唱會,本來經理人都認為我需要放假,因為由去年籌備開始到現在,工作在這期間也沒有停下來。但是,我跟她說我看過時間表,所以我說現在不是放假的合適時間,不如現在先完成所有工作,待稍後有多點時間和空間再決定吧。

另外,我也學會let go。有時候,因為我追求所有事都要完美,甚麼都想做到最好 — 我覺得是需要的,做事必須要付出,但是問題在於你要知道怎樣在一個時間內,做出最好的自己。

有沒有曾經覺得自己消化不來?

都有,過去這三年特別有這種感覺,因為所有事情都「砰砰聲」就來。我們很幸運,這三年間突然變得很忙碌,真的沒有甚麼機會休息。即使只是兩個星期的假期,其實都很困難。但我也知道,現在有機會來了,你就要把握,你一定要努力。所以,其實我真的很幸運。現在,我已經進入了這個狀態,我一定要繼續努力。當然,有時候我還會發一下牢騷 — 我相信正常都會吧,但是有時候看見期表,「哇,有幾天空閒」,我又會覺得很不習慣,那麼我便會在家中寫多一些歌。所以,事情有時候來得太快的確消化不了,但是我已經習慣了。

如此忙碌,有沒有讓你覺得要加快步伐,還是相反地很刻意放慢自步伐生活?

我覺得步伐和工作都要快,但不能急。因為很多東西不做的話就會堆起來,而堆起來便會更大壓力。現在我會盡量避開這個狀態,所以很多時候我盡量有甚麼就先做,哪怕是經理人問我要在社交平台出帖文,我都會盡快完成。不做還是要做,所以還是趁早完成吧。

人們都說時間流逝得很快,你自己又有同感嗎?

我認同呢。很多時候東西還未完全消化到,其實已經一閃即逝。譬如剛剛一月的演出,其實這一次可能是用上最少時間去準備的演出,基本上由宣佈舉行到演出,只是一個多月的事。很多事情都是發生得很快,還未完全消化之際已經又要再來(做其他事情)。所以,現在我盡量在每次工作時,可能都會尋找一些時刻去感受它,盡量記下這些事情,以免做完所有事情後,感覺好像沒有做過一樣,you just can’t enjoy it。

你覺得自己對時間的觸覺又敏感嗎?

非常敏感。我曾經不是,但是大概人漸成長後,會愈來愈多責任,你便會知道要好好分配時間,確保可以完成我要完成的東西。特別是這個行業,如我所說的基本,而基本就是你要努力。你要知道你在努力甚麼,你要知道你的priority。如果拍攝在早上八時開始,而我想做運動、去跑步的話,我便要六時起床去完成它,你會知道你的日程。所以我會好好分配時間,要知道怎樣好好管理。

力量

一直認為,單靠言語去表達自己所愛從來沒有說服力,可是一路聽著他的分享,你會慢慢感受到他所付出的重量。「我很愛音樂」,這五個字任誰人都能輕易出說,卻不是任何人都能傳達出來再感染別人。從前絕不相信做創作可以憑努力、憑付出換來回報,而他一次又一次證明了更多不可能,四台冠軍歌、五台冠軍歌、唱作人和男歌手獎、紅館演唱會,用質用量不斷推動自己。全因他相信,一切得來不易。

只有更好的自己,才遇上更好的日子。其實,馮允謙,你有多愛音樂?

你對自己苛刻嗎?

曾經不是,但是現在我會對自己很有要求。特別因為經理人、團隊跟我溝通後,我發覺其實作為一個artist,之前的我不夠全面。可能音樂是強項,可是我發現還未懂很多東西,談吐、打扮以至拍攝要留意的細節等,很多東西還沒做得好。但是,當經理人察覺後,便會與團隊幫我、將我培養成為一個更好的artist。現在即使他們不吭聲,我也會留意到,很多時候都會提點自己。對吧,就是要對自己苛刻一點。

我是很奇怪的,因為如果我做得不夠好,出來的效果也不好的話,我會很後悔。所以我覺得一定要做好自己,要盡可能投入、付出所有努力;無論多累也好,你可以發牢騷,但是牢騷過後,你必須要往前走。

你一向給人很樂觀、很正面的形象,可否分享一下你是怎樣保持那種活力的?

其實也不一定,有時做我也會不開心。但是,我覺得幸好的是,大抵因為自己都有過一些經歷,可能之前事業上有段時間不太理想 - 回想那時候,我覺得也是相當難過的日子,所以現在就會懂得去珍惜。

懂得珍惜很重要,其實每件事都是好壞全收。你要知道每一天未必很完美,可能會有些很壞的日子,但是每個壞日子也會有些好的事情、好的東西發生。你要看看自己,思考你想怎樣專注。很多時候一關鍵在於你自己的想法,你看每件事就像看一杯水,「Is it half full or half empty?」所以,事情就是關於你怎樣看待那件事。

可否分享一下近年影響你好深的一句話?

有一句說話其實很簡單:Always remember why you started。做每件事,你要記得,你要知道,其實為甚麼會開始?唱歌、音樂,或者進入這個圈子,你要知道為甚麼會做這件事?為甚麼我這麼想做?我多累都好,但是也這麼想做,那是因為你的初心。我的初心就是音樂。

這是我的passion,可能這句說話可以應用在現時的年輕人,或者剛剛入行的人。因為,你忘記了初心,你會很容易迷失。因為這一行可能會令你追求不同東西,可能是物質、名聲或者金錢,以至令人很容易滿足甚至變得有點兒囂張,而這就會令人很容易迷失。所以,其實你必須專注 - 雖然你得到這些東西,但是你的初心是甚麼?如果你很了解的話,你就會繼續去努力去做,繼續抱著一個專業、一個好的心態去做你的工作。

近年在音樂上,有沒有一些目標或想挑戰的地方?

我想開更多演唱會,也想巡迴演出。我希望自己的音樂可以在不同地方讓更多人認識,讓更多人接觸到我的音樂。

坦白說,我現在想專注的地方,或者最先考量或自己的想法,都是工作。而我的工作就是「doing my music」。這個目標是沒改變過,我希望,當我有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我的作品會陪伴到大家;或者儲藏了一個目錄,可能當中有二百首甚至幾百首作品,而我希望這個可以成為我的legacy。

坦白一問,這種忙碌辛苦嗎?

幸好的是,我是真的很喜歡這件事,而現在我有這個機會去做的話,我真的不感到悶。而且,我覺得音樂永遠有很多不同的可能性,所以我沒有想過或想做其他,我還是很想做音樂。

我很清楚,即使口說想放一個月假,其實約兩個星期後我便會覺得很無聊、很悶。What am I doing with my life?我覺得我很了解自己,我仍然很希望我的音樂可以live a legacy behind,而這就是我畢生的工作。所以,我的人生就是想繼續、不停做得更好。當然,我也想放一個月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