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屆79歲的澳洲導演佐治米勒（George Miller），他的「長壽」系列《Mad Max》最近推出第五部作品《芙莉歐莎：末日先鋒傳說》(Furiosa: A Mad Max Saga)，是上一部《末日先鋒：戰甲飛車》（Mad Max：Fury Road）裡面女英豪角色芙莉歐莎的前傳故事。《Mad Max》系列由1979年首部作品《霹靂神探怒掃飛車黨》（港譯）打開序幕，以低成本及土炮得來極盡暴力官能刺激的拍攝及製作，成為當時澳洲電影新浪潮或稱為澳洲剝削電影（Ozploitation）時期的代表作之一，亦為當時廿歲出頭的「喼神」米路吉遜打開國際舞台之門。

因為《霹》的成功，佐治米勒得到更多資源開拍系列「後續」，真正發展出他心目中的「末世」世界觀。有趣的是，在香港（其實在其他華文地區亦一樣），電影的譯名極為「迷蹤步」：《Mad Max 2》（1981）香港譯做《開路先鋒》不再霹靂，後來《Mad Max 3： Beyond Thunderdome》（1985）譯做《末日戰士勇破雷電堡》正式加入末世Feel…… 到2015年的「延伸」續作《Mad Max：Fury Road》就元素大兜亂叫做《末日先鋒：戰甲飛車》，事隔多年面對新世代群眾仍得到空前成功。片名亂，系列至今合共五齣電影橫跨四十年，而導演佐治米勒的導演生涯同樣路直路彎，拍拍下末世走去拍《寶貝小豬嘜》（Babe）同《踢踏小企鵝》（Happy Feet）估佢唔到。今次，帶大家回顧一下就連 MGS之父小島秀夫都受其影響的《Mad Max》系列之發展及為其他創作帶來的影響。

Text：黃駿

由「救護實況+記者」變為反烏托邦復仇先鋒

上文以「Mad Max」（因為戲名譯名字面沒有延續性）和「後續」（因為故事的連接性也近乎沒有）來形容電影的系列發展，並非要混淆讀者視聽。事實上，原始Mad Max三部曲和第四部《戰甲飛車》之間，嚴格來講只存有薄弱的時間線連繫，到《戰甲飛車》主角Max甚至沒有隨年月再老去，不算重製又不算延續…… 現在，由系列首部電影《霹靂神探橫掃飛車黨》開始講這經典系列。

電影於 1979 年上映，開端只一句「A few years from now」並沒有給觀眾太多的世界觀的描述。是什麼時候發生的？背景故事是什麼？從電影的製作花絮，反而，能略知一二。《霹靂神探怒掃飛車黨》的初心根本不是以反烏托邦未來為背景的故事，最初的構思是製作一部關於一位記者「點對點」的事件觸發式故事架構，途中他會失去人性、失去同理心，變成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達至一種瘋狂的極端。這想法來自佐治米勒當時作為年輕醫生的工作及人生經歷，他觀察經驗豐富的醫生，從多年的專業工作中失去了某些情感。佐治米勒想：「如果它真的發生在你身上，你會變成甚麼狀態？要怎樣才能把一個人推到邊緣？需要什麼條件？」

因此，他創作了《Mad Max》故事的早期版本，而上映版的故事就以由米路吉遜飾演的Max Rockatansky，一個末世環境中的執法者，與飛車黨交惡最後受追擊令到家破人亡，憤怒到極的Max結果捨棄一切，踏上復仇的不歸路。（詳細劇情大家自行了解，在此不劇透）片中的飛車黨除了大佬Toe Cutter（由Hugh Keays-Byrne 飾，他在《重甲飛車》再演反派Immortan Joe，Hugh於2020年12月離世），其餘黨羽為真正素人飛車黨，也有傳當中大貨車撞電單車場面由公路上用約五十美元價錢找貨車司機用他的車真撞。還有，當時拍攝只有兩支鏡頭可用……

故事「應該」發生在 1970 年代的澳洲墨爾本，資金由米勒和監製拍檔拜朗甘迺迪（Byron Kennedy 1949-1983）負責亦相當有限，負擔不起在鬧市街道和建築物中拍攝，也無法支付大量臨時演員費用或用作申請拍攝許可。為削減成本，他們決定在廢棄的建築內拍攝，但重點是，米勒和甘迺迪正在收集他們作為醫生救護車工作時的瘋狂故事並加入在劇本中。但要將這些故事營造出某種瘋狂、超現實的狀態，亦要合理地道出為何故事發展下去Max的朋友和家人會死–他只是一名記者，要用某種操作才能配合故事發展。於是Max的職業就改成執法者，而他們的家人可能成為幫派的目標。於是，礙於合理化和資金，米勒決定將設定改變為近似反烏托邦的未來。

時代的「啟示」

然而，米勒和甘迺迪在創作上，是受到1973年澳洲石油危機的啟發，他們看到燃料短缺對社會的影響，以及人們形成對立的速度有多快。在過去的訪問中，米勒曾表示：「我記得很清楚，墨爾本有很大的限制。而且，只有少數油站有緊急服務，只有警員可以得到汽油。墨爾本這樣一個平靜的城市，我想知道若情況這樣下去，十年後會變成甚麼狀態？因此，我們利用這個事件作為《Mad Max》中燃料短缺和無政府狀態的靈感。」

至於電影開端提及的「A few years from now」究景指的是甚麼時代？有些眼利的觀眾，曾經提出不少線索：首先，電影中有一個標誌上其實寫有一個日期「1984 年 12 月 6 日」，寫在9號高速公路26區的標誌上。另外，掛在司法大廳上的MFP（Main Force Petrol）執法單位標誌上也寫著日期，說是成立於 1983 年（但礙於製作成本所限可能道具製作上也有偏差）我們就假設《霹靂神探怒掃飛車黨》發生在80年代中期，又真的沒有任何其他背景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