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婚禮》|陳健朗 吳冰:有限制對電影工作者不一定是壞事

踏入2023年,以為電影檔期已經排好排滿,一場屬於新年的賀歲電影大 戰正準備開展,沒想到導演周冠威(Kiwi)以《幻愛》班底再下一城, 進入農曆新年前的最後一刻以新作《1人婚禮》來「搶婚」,殺觀眾一個措手不及。原來電影早於2021年11月開鏡,中間因為第五波疫情有不少工作人員染疫,故強制停機四個月,可幸電影能夠順利完成拍攝。細看演員名單亦有驚喜,由《手捲煙》導演陳健朗及網台「小薯茄」吳冰擔正,在戲中鋪展出一段愛情喜劇。但這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組合的表演如何,還留待電影上映後才能分解。

Text.Yui 
Photo.Oiyan Chan
Make up.lue Cheng (吳冰)/ OneTung Ma(陳健朗)
Hair.Marco Li  (吳冰)/ Kenki (陳健朗)
Wardrobe.Mushroom HK  (吳冰)/Club Stubborn (陳健朗)

彩色血二人組

電影攝於兩年前,這段期間陳健朗兩度成為「新人類」。幸好因疫情停機前,他的戲份已經差不多完成,而阿冰則在歸隊後,重新適應角色。這次是阿冰首次擔正電影女主角,少不免緊張一番,「因為中間停了好幾個月,所以也用了些時間重新抓住阿冰的說話方式、語調、表情等等。戲中的阿冰是很開心 很活潑的角色,有一份小丑的兼職,故最初導演安排了我去上小丑課。做小丑的歡樂是很入血的(朗:小丑的血是甚麼顏色的?)是彩色的!極高鮮艷度對比度!最難在於需要隨時隨地保持一個high energy的狀態,長期都需要很亢奮。開頭當然很好,但多做兩三次後發現原來蠻累的。」

至於陳健朗,在這部電影可以說是改頭換面,由黑色一下子換到彩色,他坦言起初不安感很強:「Dickson這角色是灰色的,但與阿冰一起時,又會變成彩色。他的性格與我本人距離是甚遠的,所以這次要把自己另一邊表現出來,探索不一樣的感覺,是頗刺激的,因為每個演員都有種慣性做開某類戲。 即使處於導演角色,慣常是依演員形象去選角,沒想到Kiwi導演會願意相信我可以有這種演員的彈性與反差,所以便來試試。」

影壇初哥與新晉導演

兩位分別就讀創意媒體與電影出身,但兩者的電影道路卻截然不同。阿冰在影壇尚算新人,但在YouTube界早已火紅火熱, 是不少Z世代的偶像。不知不覺加入了「小薯茄」五年,她的演藝道路比起其他人可能算順利平坦。但其實阿冰一開始沒打算成為演員,反而是對影片製作本身有更大興趣,故她最初專攻的是電影後期。後來因為畢業作品缺乏拍攝資金,需要自己出演,她始發現演戲的魅力。「演戲與電影後期對我來說 其實是一半一半的,但因為演員是有壽命的,所以我先選擇走這邊。一開始做演員的時候,我並沒有偏好要當任何既定平台的演員,不論是電視劇演員、電影演員或者網絡演員。我純粹覺得開心就好了,能夠做到自己喜愛的事,還投身於理想的工 作,每天都想繼續做下去。」

至於陳健朗在影壇打滾幾年,作為演員,他演過為數不少的廣播劇、電視劇和電影;作為導演,他執導過許多MV與獨立電影,又憑《手捲煙》勇奪金像獎「新晉導演」。努力多時,這幾年他慢慢有些微收成。問他心態上有何轉變,他倒是沒有甚麼大變化。電影一直都是他的信仰,他的一種儀式感,「導或 演我並沒有細分,兩者是不同崗位的創作。但其實一路做下 去,會發現自己在後期、攝影、燈光等不同的範疇,都是需要些基本概念的。這幾年我反而覺得鍛煉自己的審美與視野更重要,以前的ego確實是比較大的,較多關注表面的事物,但現在會把注意力放回自己身上,會在意美學上的累積。你看李小龍這麼能打了,但他最厲害的其實是他的想法。這些累積是會影響你如何擁有一個心態,達到某個高度。」

論創作自由

近年隨著大環境轉變,影視創作自由大減。陳健朗會說演員是被動的,但限制是一體兩面的事物,「多限制對電影工作者不一定是壞事。譬如說《伊朗式分居》,導演在創作上也有掙扎的,但在這個限制下卻能夠創作出更有溫度、更有力量的作品。而你如何看待電影的本質,看待它作為純粹一個商業產出,或者是一個情感傳遞的藝術載體,也大大影響你對自由的看法。」甚至乎內容長短、載體並非問題,短如「小薯茄」的 雪櫃冷笑話,只要能夠留在別人心裡頭的,裡頭有甚麼思想和想法,內涵才是最重要。「我也會覺得電影業比以前是式微的,是需要轉型的。」網絡影片世界與電影製作靠攏時,兩位反而保持開放的心態,阿冰笑指:「如果有人問我,要找我拍 一部全直倒的電影,我也是會接受的。」

最後問兩位,該如何去定義港產片。兩位給出了迴異的回應, 阿冰認為,只要創作團隊主要是香港人,語言主要以廣東話為主,便可以被稱為是港產片。而陳健朗則陷入一段耐人尋味的沉默,思考良久後,最後都沒有確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