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電》專訪|Amy盧慧敏、ANSONBEAN陳毅燊、Chloe蘇皓兒:香港電影 Good Game!
2025-09-20

香港電影市道艱難,不少被稱為「倉底貨」的港產片陸續登場,倉底與否因人而異,《觸電》則是當中的異數,有影評人更指這是今年最好看的香港電影。
《觸電》網羅新舊演員主演,圍繞電競主題也穿梭遊戲內外。眼前的幾位演員盧慧敏(Amy Lo)、陳毅燊(ANSONBEAN)及蘇皓兒(Chloe So),恰巧演繹的都是虛擬遊戲人物角色,盡情發揮中二病及打機才能,享受真人演繹的Good Game,以行動展示香港電影不會Game Over!
text.Nic Wong | photo.Oiyan Chan assistant by Grace Yeung
盧:盧慧敏 陳:陳毅燊 蘇:蘇皓兒

J:今次《觸電》主題關於電競、你們平時會玩遊戲機嗎?喜歡哪類型的遊戲?
蘇:我很喜歡打機,近幾年我花了很多時間玩射擊Game,因為我不喜歡長期累積進度,而射擊遊戲一局就能決定輸贏,最近在遊戲裡更升到至尊王牌。
陳:作為男生的我,當然從小玩PlayStation到大。以前我比較喜歡RPG Game,故事類感覺好像看電影,好像《The Last of Us》、《God of War》。最近開始玩《Baldur’s Gate》,但工作太忙,故事太長,追不上,想放鬆時就玩《Fortnite》或一些節奏快的遊戲,主要是減壓。中學時我常跟朋友說「RPG Life」,因為人生就像健身、練歌、溫習一樣,每個項目都在升級。
盧:我都有玩《God of War》,超好玩,真的很正。而最近我在玩《Zelda》,很多人都喜歡,但我覺得《Zelda》不像傳統打機,不是那種打怪獸的遊戲。而且,我玩遊戲一定要用電視,玩PlayStation或Switch等等。
陳:我也是,其實我很少在手機下載遊戲,因為中學時一玩就停不下來,發現全日都在玩,甚至吃飯也在玩。
蘇:我現在就是這種狀態,如果有半小時或一小時空檔,只要不死,我就會打兩局,現在就是這個水平。

J:近年電競愈來愈專業,你們怎麼看?
陳:當然很好,大家可以把喜歡的事情變成事業,甚至好像運動一樣,電競和開直播都是很難得的機會!
蘇:對我來說是另一回事。我不追求故事,玩遊戲只是為了放鬆或進入另一個世界,認識不同的人。我常跟香港玩家或網友一起玩,可能每晚八點開機,談談日常。我記得看過一部Netflix紀錄片,講一個外國小孩經常在家打遊戲,她在遊戲世界裡建立了一個社群,一直關心別人,後來她死後的喪禮有很多網友來參加,這種陌生人之間的連繫很難得。
盧:特別是小孩子,成長過程中想要一些私人空間或有些事情沒想通,玩遊戲可以是宣洩或逃脫的出口。有些家長甚至透過遊戲跟小孩連繫來增進關係,當然凡事適可而止。

J:現實生活中,你們是遊戲玩家,在《觸電》裡你們卻是遊戲角色。請介紹一下你們的角色,並且分享一下有否為此而特別訓練?
蘇:我的角色叫「貓眼」,電影中是Yanny陳穎欣的化身,遠距離追擊手一名,較少近戰。遊戲裡Amy會在前面幫我擋,然後我再出來射對手。對我來說,最難是那把槍真的很重,第一次拿槍,不夠五秒就手震,羅浩銘師傅(《觸電》動作指導)還叫我要舉高一點對準目標,但我真的拿不動。後來做了些負重訓練,慢慢可以拿得耐一點。我們有訓練動作,比如搶背動作,練了大概一百次,第二日早上頸部就會僵硬,頭都轉不了。這是我第一次經歷這麼高強度的動作訓練。
盧:她那把槍真的很長,力點很遠,好難拿得穩。
蘇:對,但後來好多了。
陳:我的角色是幫「少爺」(柯煒林)的化身,名叫Solo,是一個好勝的雙槍角色,我幻想他是一名來自未來的僱傭兵。中學時我玩過Parkour,總是將課室檯櫈拍在兩旁,令中間有條走廊,我們就會練前手翻、後空翻。今次拍戲能夠爬建築物、四處跑跳,很開心,終於能用上以前練的東西。當年還被老師罵,現在我可以跟老師說,這是有用的。
盧:你叫他來看就好了。
陳:對,我會直接告訴他!我們還練了一個動作,但最後沒用上。
盧:我記得,我在Anson後面翻過去,但最後因時間不夠沒用上,很可惜!說回我的角色,我是驄哥林敏驄的遊戲角色化身,叫Boss。第一次聽到這名字覺得很好笑,因為他在電影裡不是擅長玩遊戲的人,卻要夾硬裝出很有型的樣子,而我覺得自己代入他的搞笑性格很有趣。至於造型來說,我會拿著一個大盾,最難是我要扮中槍擋子彈擋拳,不停震動,我會幻想Marvel或DC那些超級英雄中槍的畫面,導演還說要演得更真實,真的很累,但很好玩。


J:今次拍攝在綠幕拍得多不多,片中有至少3個場景,各有難度?
蘇:我們全是實景拍攝,部分綠幕拍攝只是中間穿插的畫面。我必須要說在污水處理廠的那一幕戲,真的很臭。那幕我要露出痛苦表情,當我抬頭一看攝影師,他拍了12小時後忍不住嘔了,印象很深。另一個是大水管場景,真的很曬,曝曬了12小時,連續幾日從早上6點拍到晚上,這是我第一次拍戲,回家後發現整個人都曬紅了,而心理上卻好像一頭牛,非常疲累。記得其中有一日陰天,我很開心。但攝製組更加辛苦,心痛他們。
盧:製作組真的很辛苦。
陳:幸好我有鼻敏感,所以對污水廠的味道還好,尚算幸運。我反而對開場那幕最深刻,在荃灣一個橡皮廠的地方拍攝,旁邊有很多動物皮,很恐怖。羅浩銘師傅還設計了從第三人身角度,改為第一人的主觀視角,從低處打到高處再掉下來,瘋狂又深刻。
盧:在污水處理廠拍攝真的最難忘。因為那天是萬聖節,我們起初還以為穿防毒面罩的人是cosplay,結果原來是裡面的真實員工,現場還在運作,水花四濺,細菌應該不少。攝製組全日都在裡面準備及拍攝。真的很辛苦。


J:飾演虛擬的遊戲角色,與真人角色有甚麼分別?
盧:我很喜歡,覺得很好玩。
陳:想像力完全自由,情緒沒那麼複雜,目標只是贏及殺敵,單純很多。
蘇:我都覺得單純,但有壓力,因為動作不像真人,要更順暢及漂亮。
J:現在香港電影業艱難,對你們有何影響你們?怎麼應對?
盧:市場在寒冬期肯定有影響,但讓我們更珍惜拍攝機會,大家更用心去做更好的作品。這部電影題材大膽,涉及好多後製和非現實元素,大家收到劇本時都覺得好玩,很開心。
蘇:我都很珍惜機會,不斷接拍綜藝或旅遊節目來維持工作量。記得有次在日本餐廳,有人認出我有拍ViuTV節目,還問我吃不吃甚麼東西,很有趣,但演戲還是我的首選。
陳:我都有受到影響,但最重要是記住表演的初衷,享受過程,所以我會繼續努力做音樂和演戲。


J:說到音樂,你們三位都在不同階段做音樂,對音樂和歌手身份有什麼看法?
蘇:哈哈,我已經「退休」了,如果有劇集或電影讓我唱歌及演戲,我會很想試的,但單獨出一首歌壓力很大。
陳:我覺得演戲和音樂很相似,都是通過不同媒介傳遞訊息或情緒,其實畫畫、演戲與音樂都相通。每次造歌都讓我演戲更豐富,而演繹角色又會讓我唱歌有不同感覺,希望兩邊一起進步。
盧:我跟Anson的想法差不多,我從不覺得自己是演員或歌手,自己只是接觸這些領域。每個身分都為人生增添色彩,而演員是用鏡頭捕捉表演,但人生每個時刻都該用心感受。這些經歷互相豐富。
陳:補充一下,這部電影的主題曲很好玩。我把大家的角色名字寫進歌詞,拍完電影再寫,很有畫面感的。

J:最後,電影用遊戲用語「GG」(Good Game)來貫穿整部電影,你們對「Good Game」的定義是什麼?有沒有一次屬於你的Good Game?
盧:我覺得這次拍攝就是Good Game,電影集結了很多陌生人一起幾個月拼命努力,無論票房如何,大家都全力以赴,好像一場Good Game一樣,互相支持。
陳:我最近讀到一本書,談及完成一個作品後要放手的那一刻,其實是最爽的Flow State。就像打機一樣,與隊友一起努力後放手,無論結果如何,都是Good Game。
蘇:我同意。剛才我在導演房想看自己的片段,但看到其他演員的努力,例如羅莽師傅的動作和波姐(馮素波)的感人片段,我就不想只看自己的片段了。整部戲大家都很用心,起承轉合都很精細,這就是Good Ga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