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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士樂是一種音樂流派,關於「jazz」的詞源說法不一,但普遍指出「jazz」與十九世紀六十年代的俚語「jasm」有關,意思為「鼓起精神,能量(pep, energy)」。而追溯到最早的書面紀錄,jazz 一詞最早出現在 1912 年《洛杉磯時報》一篇文章裡,作者以「jazz ball」去描述美國職棒小聯盟投手的球路:「因為它一直在擺動,你基本上對他束手無策。」一句毫無關係的話,卻朦朦朧朧為這種音樂捏出了形狀。 至於關於對 jazz 一詞的音樂闡述,則被發現在 1916年《時代花絮報》一篇寫「jas bands」的文章,裡頭寫到百老匯對「J-A-Z-Z」一詞的誤用。原先這字應該拼寫為「J-A-S-S」,但後者因為語意不雅而被取替。所以《Blue Giant》故事裡頭主角的三人樂隊以「JASS」命名,也是耐人尋味的一個細節。而關於爵士樂的起源,音樂上的解釋是來自於爵士樂起源於藍調(Blues)和散拍(Ragtime),而人文的解釋是來自貧窮,黑人奴隸在美國內戰結束後得到自由,以音樂去解放自己,成為了爵士樂。 爵士樂是難以被定義的音樂流派,因為當中橫跨大段時間的音樂歷史及敘述,任憑大家去定義,這裡不作贅敘。爵士樂流派當中還有不同類型,包括搖擺大樂團(Big band swing)、波普樂(Bebop)、酷派爵士(Cool)、硬博普樂(Hardbop)、後咆勃(Post-bop)、自由爵士(Free Jazz)、融合爵士(Fusion)與當代爵士(Contemporary Jazz)等,而各種類型當中又會有不同分支,可以說是千絲萬縷的聯繫。可以說,人類歷史如何發展,爵士樂也一同與人類生長、演化、衰退、重生,直至永遠。 香港雖然不過豆大,卻又因為經歷過港英殖民時期,成為東亞地區最早接觸爵士樂的地區。爵士樂在香港的發展就好像一次內循環,一時興旺,一時衰弱。自1930 年代,以爵士樂為主題的餐飲事業始崛起,為居港英人及英國水兵提供娛樂;1950 年代至1960 年代,在潛移默化底下,華裔的爵士樂愛好者漸漸增加;再到1980 年代,香港電影工業進入黃金時代,爵士樂被大量採用於電影配樂。似乎每二十餘年,爵士樂便在香港渡一次Solo Section。 本地爵士樂主要演出場地 香港的爵士樂表演場地不多,但就好像不同性格的人有不同的臉孔。這些場地有部分「身兼多職」的,晚上是演出場所,白天是別的用途,有著許多的面向;部分是孤芳自賞的,不作宣傳不公開地點,作風極為低調,好的音樂只願為知音人而奏;也有部分是以人為本的,聽者好像比起演出更為重要……但無論哪樣的面貌,這城市都需要這些場地,讓一眾爵士樂手能夠一展所長。 翻騰三周半Fountain de Chopin|新蒲崗啟德工廠大廈1期B座6樓 本地爵士樂普及團體除了在社交媒體上傳播有關爵士音樂的知識,翻騰三周半以「聽爵士,彈爵士,翻騰三周入未知」的主旨運營,舉辦不同類型爵士樂活動,除了音樂單位演出,也包括Jam Session、自由即興等,同時也設有排練室租借,全方位支持本地爵士音樂家的原創作品和表演。 細蓉xs@Wontonmeen |深水埗荔枝角道135號 座落於深水埗舊樓的Wontonmeen,取名自香港地道美食雲吞麵的英文譯音,細蓉除了是一所青年旅舍,也是一個音樂演出場地。這裡平均每個月有2-3場演出,當中絕大部分都是以爵士樂為主,當中邀請的樂手更不只本地樂手,而是來自五湖四海。 Lost Stars Livehouse Bar & Eatery|大角咀利得街11號利奥坊一期地下506號舖 處於舊區重建的大角咀,Lost Stars有美食有音樂更有態度。雖說是Bar & Eatery,不過Livehouse的身分似乎更重要,在場地看演出要遵守house rules,表演時段不點餐不入新客,需要保持安靜;表演完畢才如常下單聊天 。場地音樂表演類型廣泛,而且頗為頻密,當中不乏本地爵士樂手的演出。 Ned Kelly’s Last Stand|尖沙咀亞士厘道11A號 Ned Kelly’s Last Stand 是香港最古老的爵士樂酒吧之一,由1972年開始營運,為客人提供澳洲美食以及最好的爵士樂。駐唱樂隊China Coast Jazzmen 是酒吧的生招牌,樂隊以 Big Band 的爵士風格為主,演奏傳統Dixieland流派的爵士樂,務求以強烈節拍帶起氣氛,在業界響負盛名。 留白Livehouse|尖沙咀西九藝術公園自由空間地下 集酒吧、餐廳和音樂表演場地於一身的留白Livehouse,由本地手工啤品牌麥子主理,提供糅合各國風味的美食佳釀,更會定期送上現場音樂演出,展示香港音樂圈的多元面貌之餘,亦會邀請海外音樂人一起相聚。 Foxglove|中環都爹利街6號印刷行2樓 從外看來是古董雨傘店的Foxglove,裡頭裝潢奢華得如同英式特務電影的場景。除了提供雞尾酒與意大利菜外,這裡不時還會有藍調、流行樂、爵士樂等不同類型的音樂表演。 Visage One|中環荷李活道93號寶龍後座白天是理髮店,入夜是爵士樂聖地。Visage One店主是一位音樂發燒友,每逢週六便會打開門,讓同好一起來聽音樂。店內面積不大,最多只能容納數十人,座位並不多。店舖作風也非常低調,也不開社交媒體為演出作宣傳。但如果你是真正的知音人,一定會對這個地方愛不釋手。 Chez Trente|中環某處Chez Trente是一間私人爵士會所,地點不明,以underground的形式經營。這裡不時邀請到海外與本地的出色樂手出演。由於網絡上的資料描述極少,如非資深樂迷,或者未必知道這場地。雖然Chez Trente設有社交媒體公佈活動詳情,但只為有緣的爵士樂樂迷開放,如有興趣的樂迷,便要自行聯絡Chez Trente參加活動了。 Salon 10 |中環亞畢諾道10號Salon 10 由日籍老闆開設,據指該店以私人會所形式經營,入會需要得到審批。場地爵士樂演出頻密,幾乎每周三都會有音樂單位演出。門面及室內環境似船艙,裝潢充滿現代設計感。店舖設有官方網站,如需要查詢可以在官網上得到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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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的爵士樂就好像披上的city boy服裝,皮下卻藏著古老靈魂,叫人意想不到。這種反差恰好也是本地爵士樂普及團體「翻騰三周半」(下簡稱翻騰)予人的印象:明明上一刻還在打趣食字「色即士風風即士色」﹐下一刻就一本正經談李小龍truth and beauty的美學。與翻騰交談的氣氛,就如左手一串咖哩魚蛋,右手一杯86年Lafite,調皮好玩和優雅知性進入了即興樂段。 text yuiphoto Oiyan Chan 翻騰三周半 翻騰由七位爵士樂樂手成員一起創立,由外文名Fountain de Chopin 已經體現出他們的不安分。「Fountain」是要向杜象(Marcel Duchamp)的叛逆之作〈Fountain〉致敬; 而「de Chopin」是借用蕭邦之名,寓意從古典樂翻騰到未知,探索未知的爵士樂世界。其實自好幾年開始,團體已經在網絡上去分享一些爵士樂知識與資訊。 去年,翻騰原先的Band房完約,需要另覓地方,又考慮到團體往後也需要租 用場地活動,成員們開始有將排練與演出場地「溝埋做瀨尿牛丸」的想法。最後翻騰輾轉搬到新蒲崗五千呎工廈現址,翻騰的活動也開始「實體化」,除了租借排練室給樂手使用,也舉辦爵士樂相關的音樂演出及活動。 空間變大,可能性也變大。成員兼鋼琴樂手Bowen 說,最初場地大致就是往表演、教育與租場三個方向走。 Bowen最喜歡翻騰後樓梯的門,上面貼滿本地藝術家陳偉江的攝影作品。 Brian最喜歡翻騰角落的「貼紙位」,上面貼上了來自不同藝文、音樂團體包括識你佳、Blindcats、的貼紙,也有些是不知從哪來的,但都開心。 「其實我們本身沒打算要把翻騰當一個business去營運,只想著如果我們可以不花錢,又有自己studio可以練習,就已經算贏。」但發展下去又會發現一些合作機會,成員兼鼓手Dean表示:「一開始主要還是集中圍繞在爵士樂,但後來又發現,其實很多不同界別的藝術家都可以在這個場地發展所長。譬如黃衍仁(獨立音樂人),他可以在這裡舉辦一個自己的專輯專場;又譬如之前有一個叫作GO OFF 的Hip-hop band,也在這裡舉辦過跳舞派對。我覺得這些活動都令到這個地方變得更多元化。」 事實上,翻騰自家也有常規節目,譬如頭號節目「Live at Jim Hall」(Bowen特意提醒大家,其實Jim Hall就是翻騰場地,希望大家不要誤會它是別處),逢周五邀請不同單位來表演爵士樂;「翻騰舞廳」邀請本地Swing dance 舞者隨音樂起舞;全新的 「Fountain academy」則是為期三至四個月的課堂,開班 授課幫助有志者玩爵士樂,需要事先面試;「爵士不保留」是大師分享會, 找來業界的人物來聊聊爵士樂。至於「淺水區」、「1.5米標準池」、「公海」,其實全部都是Jam session,由「淺」入「深」區分,讓不同程度的人按能力加入。 成員兼色士風手Brian表示,這些幽默節目名全都是包裝,配合著翻騰標誌的跳水聯想:「我們還未租這個地方之前,其實已經在Dean 的band房舉辦Jam session。」 至於「鄧不利多的即興時鐘」,其實由喜歡Free improv(爵士樂自由即興)的成員Micheal構思出來。Bowen笑指, 其實鄧不利多就是在投射資深音樂人龔志成先生:「因為阿龔很喜歡Free improv,亦都好積極推廣Free improv。 同時Free improv 還真的有點魔法世界的味道,整個設定都有些群魔亂舞的感覺。 」 叉燒飯的滋味 「我不敢說是教育公眾。但其實就好像我好喜歡吃這個叉燒飯, 所以想告訴其他人這個叉燒飯有多美味。」Dean形容,翻騰是一個passion project。在香港,爵士樂不算是主流的音樂流派,而且普羅大眾對這種音樂亦有刻板印象,認為爵士樂是遙不可及的、難以了解的。「對多數人來說,那是比較抽象的藝術形式; 而愈是抽象的事物,就愈難去告訴別人它有多好,因為一定要 自己去經歷過,聽眾才能夠恍然大悟、取得聯繫。或者有人覺得爵士樂門檻很高,但其實只要有聆聽的能力,你就有感受音樂的能力。」 那麼香港爵士樂還差些甚麼呢? 三位成員各自為這填充題寫上答案。「X 佬。(編按:意指無厘頭)」Bowen不假思索回答。「做藝術某程度上要有少少黐線,因為它本質就是不合理。我覺得爵士樂,或者任何吸引到我的藝術,都存在一種矛盾。要欣賞與享受這種矛盾是某程度上要『黐黐地』,但那種『黐』一定是可控的。所以愈多可控的X佬,便會愈來愈好玩,也會有愈來愈多我意想不到的聲音、意想不到的觀眾,整件事便會前進。」 Jam session時常會有些新奇樂器加入演奏 Dean覺得是時間。「如果十年前問我,我會覺得爵士樂整個scene都不存在。但整體而言,除我們以外近幾年真的有許多人做本地爵士樂,不論是推廣、教育,或者是一些支持爵士音樂人的工作。聽的人多,玩的人也多,都是一環扣一環的,或者以後可能有多場地願意做一個爵士樂表演。」他認為香港爵 士樂正在朝好的方向發展:「所以可能真的需要更多時間,等 大家都去培養到這個文化,香港不會突然在兩年間,每一天都 有爵士樂表演,文化是需要時間的。」 承接Dean的說法,Brian 則認為是「場地」。「現在愈來愈多人玩爵士樂,有時感覺甚至玩的人比觀眾還多。如果能夠有多些場地,提供給有經驗的爵士樂樂手或新手,聚集到不同觀眾去聽爵士樂的話,對樂手來說是最大的支持。我不敢說玩爵 士樂很困難很辛苦,付出的時間確實很多,在香港的生活標準 來算,甚至是有點不切實際。所以多點場地就可以多點表演, 便能支持玩爵士樂的人。」 雪櫃還貼上了利志達之前為Virgin Vacation創作的海報 翻騰每一個排練室都以爵士樂大師的名字命名 BLUE GIANT 最近日本一齣以爵士樂與追夢為主題的動畫電影《Blue Giant》 大熱,當中提到Jazz is dying 的金句。 Bowen 直言,回望爵士 樂歷史,每個年代有人叫嚷爵士樂已死。「上個世紀四十年代 都有一個運動叫Bebop,由Louis Armstrong 和 Duke Ellington 的時代去到Bebop,爵士樂開始轉換藝術形式的時候,也有人 說jazz is dead。但我會覺得爵士樂很難死去,因為它始終太好 玩了,頂多只是聽眾變少。」Brian 補充:「至少我們在翻騰也 觀察到,大家還願意買票去聽爵士樂表演。」 至於電影裡頭那種「死在台上」的描述,三位成員坦言共鳴不大,但對頂級樂手標準倒是不謀而合,真誠便是最重要的條件。 Dean表示:「樂手對自己工藝有要求是必然的,但同時不是非 要去取悅聽眾,或者非要去證明自己能耐。頂級的樂手會為自己演奏。 」Bowen 引用以往在翻騰社交媒體貼出過李小龍的一 段話,李小龍在片中講述武術的終極要義是對自我如實表達: 「放在爵士樂也適用,最高境界就是要忠誠地表達自己。或者所有藝術形式其實都在追求這種純粹。 」 「爵士樂為何對樂手這麼吸引,是因為玩的過程就是在不斷發現自己,或者跟世界產生聯繫。好難具體形容,但那個時刻是 難以取替的。」Bowen 如此形容自己與爵士樂的關係。Dean接著補充道:「那種自由還是很當下的,這一秒做了便是既定的,不能預先想好。當下做甚麼都可以,享受那種帶有一點刺 激感的自由。」而Brian則透過爵士樂去與其他人建立關係:「你可能同一首歌,每次跟不同人去夾,感覺都可以完全不同唔同。 即使歌曲不是樂手自己創作,但當樂手演奏時,其實都在表達 自己當刻想表達的事,認真聽便會聽到對方的情感。」 在爵士樂世界,每一次演奏都不會同樣,每一個當下都是自由。 而翻騰成員結束訪談後,也再度天馬行空,密鑼緊鼓開始下一 次的創新:「我們下次想找陳以誠醫生……」在此筆者代翻騰, 向陳醫生發出真摯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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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爵士結他大師包以正(Eugene Pao)見面做訪問,在我腦海浮現的「問題」,除了跟結他/結他器材有關,竟然想問他當年為蘇永康一些Jazzed Up的歌彈Solo時的處理方法!「其實唔容易,」Eugene說,「首先,Ted(Ted Lo 羅尚正)是個很specific的人,他要我彈和弦有指定位置。(笑)雖然是流行曲,是很Light的爵士樂風,但彈Solo部份只有八個小節,我的想法是:不是每位聽眾也懂爵士樂,若我一開始就彈艱深的句子,可能就嚇怕人了!」 Eugene強調,框架細,就要更細心處理,「我要令句子有更好的舖排,循序漸進,要留一個好的感覺給聽眾,solo最好要他們記得入腦、唱得出來。咁樣,我就成功了!畢竟只有八個小節,時間有限啊!」在《藍色巨星》中,主角宮本大也是因為一段色士風Solo而迷上爵士樂。 腦海「那種感覺」的衝擊及爆炸力,非同小可! text 大秀photo Ho Yin 對於音樂的喜好,Eugene說,開始時係要聽Rock n Roll。「我完全係聽搖滾樂長大,對我來說,玩音樂是其次,聽音樂才是我的『首席』愛好。疫情期間,一切停擺,反而給予我很大的空間去認真聽音樂。」Eugene喜愛The Beatles、Deep Purple、Led Zeppelin,「就是聽得多,真的聽很多,才啟發我去彈結他,我想彈我愛的音樂。聽音樂,彈奏音樂,相輔相承。」 Eugene說「執Solo」才是他學習的原點,「Jimmy Page藍調根底,Richie Blackmore甚至帶有古典音樂元素…… 但學下去,還是覺得有規限,於是在開始聽Progressive Rock,例如YES、King Crimson,更複雜更有創意。再來,唔夠喉,就聽當時流行的Jazz Rock/Fusion,如Return to Forever(有Chick Corea)、Weather Report和John McLaughlin那一隊The Mahavishnu Orchestra,當年,這三隊樂隊再銷量和現場演出的受歡迎程度,可跟流行搖滾樂隊爭一日之長短。這些樂隊,慢慢引領我走向爵士樂之路。」 由Super Group開始 《藍色巨星》電影結尾,宮本大展開他的海外之旅,先進軍慕尼黑。Eugene呢,就是到美國讀書才成就他的音樂旅程。「老實講,若當年我無去美國讀書吸收更多音樂的養份,好可能,今天我就不會跟你在此傾音樂了……」Eugene說。要講Eugene完整的音樂路,篇幅不夠,反而,我想由他的Fusion樂隊Outlet講起,可能因為Outlet跟《藍色巨星》裡由宮本大、澤邊雪祈和玉田俊二組成的Jass樂隊一樣是三人組合,有技術有野心,每個人對音樂的追求和理念,組合出一條完整又貼地的音樂路。 Outlet也是我接觸Eugene音樂的起點,「你知道Outlet這專輯封面的畫、內頁的照片以及我不清楚有沒有人知道存在的MV是出自誰人的手筆?是杜可風!」Eugene表示,當年華納唱片的首任董事總經理是由EMI轉職過來的Paul Ewing(高佬)指名要簽他到華納旗下,「但我當時跟江港生、Johnny Abraham組了Outlet,我希望能以這樂隊名義出碟。高佬說,可以,但重點仍需要在你身上。因此,你見封套上寫著Outlet Featuring Eugene Pao。」 參與Outlet的樂手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先是隊中低音結他手江港生(Tony Kiang),後來加入了華星成為了著名監製,鄭秀文出道首張同名專輯《Sammi》內部份歌曲、《Holiday》、《Never Too Late》及《鄭秀文的快樂迷宮》三張專輯全碟也是由他監製。「當時呢,江港生主要跟夏韶聲夾Band唱夜總會。Outlet之後,他加盟了華星成為了頂級監製,現在退休了,好像在英國。」 膽粗粗 客席Outlet這張同名專輯的樂手,先有對香港樂壇極為重要的鍵琴手/音樂總監/編曲者Roel Garcia,「Roel對香港Canto Pop的貢獻簡直強大,早前,我夜晚睇電視『飛台』之時看見他當上溫拿樂隊演唱會的Band Leader。去年,我跟Roel在夏韶聲:《諳1》重聚音樂會上又玩過一轉–夏韶聲這Acoustic Jazz系列也是經典。」 再來,就是世界級爵士次中音色士風手Michael Brecker的參與,「我已經好仰慕他,差不多我聽Jazz時已經知道他的大名,一直好想可以跟他合作。製作Outlet這專輯時剛好他來香港做Simon and Garfunkel的演唱會,是華納旗下的。於是我就膽粗粗問高佬,可否跟他講香港有一隊Fusion樂隊,希望他能客串吹一首Solo?點知他一口就答應了!我仍記得當晚在錄音室,整首〈in search of…〉的音樂底已錄好,他只要Overdub就可以。Michael吹了四個take,全部都好勁!」 Eugene說,到1994年,有機會到紐約灌錄他首張個人大碟時,他又再膽粗粗致電Michael Brecker看他有沒有時間再合作,「他真的完全沒架子,又一口答應!那次的班底,是我認為當時的Super Group,有當時才冒起的低音結他手John Patitucci和我極想合作的殿堂級鼓手Jack DeJohnette。」Eugene笑言,他當時想合作的,只有內心最崇拜的樂手。 「那時,我算薄有名氣,但在《By The Company You Keep》之後,特別跟這個班底合作過,我就得到更多機會,可以參與更多不同單位的合作和出席世界各地不同音樂節。我認為,這次的班底令我『Sound better than you are!』」Eugene說這次的合作,也是交心,「特別是Jack,他真的很照顧我,又提我約簽唱片公司要注意甚麼、要見甚麼人、要不要去找找Blue Note等等。」 佛系…… Eugene的音樂旅程,高光時刻,不勝枚舉,但他說真正的Career高峰,不久前才出現–去年,經香港經濟貿易辦事處(HKETO)紐約辦事處的撮合下,Eugene連同Ted Lo、低音結他手Sylvain Gagnon及鼓手Anthony Fernandes,進行了一個美國巡迴演出,其中,首場更能於紐約Lincoln Center演出,全場爆滿(更有Michael Brecker的哥哥,小號手Randy Brecker客席演奏)! 「好幸運,能夠代表香港做這次美國的演出,除了紐約,還去了芝加哥、華盛頓及紐奧爾良,我覺得這是我音樂生涯的一個高峰。」其實,去年Eugene還有另一個高峰,「對呀,當疫情讓我呆在家裡差不多廿個月,我竟然之後馬上有機會參加London Jazz Festival,跟五十人管弦樂團合作演出,在倫敦卡杜甘演奏廳(Cadogen Hall)經指揮Guy Barker重新編排我五首音樂成為結他協奏曲,叫做〈Extended Play〉。」 自言入行四十年,從未有過經理人,也不像其他「進取型」的人爭取機會,Eugene笑言,自己絕對為佛系代言人,「我通常等人家來找我。我估,我比較懶…… 我好幸運,上天很眷顧我,特別是去年有機會演出London Jazz Festival,I will die happ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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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由甚麼時候開始,日本人贈了「港版大友克洋」這個稱號給利志達(達哥),像是種content marketing,為催谷銷量與快速融入文化,給當地人就是一個容易理解的意思。但放在內行眼內,總是讓他們感到不值與不解的是——為何從來沒有「XX版利志達」?甚至本人也坦言,有段時間覺得「漫畫家」稱不上是一份體面工作,是會讓人看不起的,自己多年後回個頭,才開始擁抱自己的身份。 Text.Yui Photo.Oiyan Chan illustration.受訪者提供 像利志達具備才華與實力的漫畫家也不能坦蕩,可想而知在香港畫漫畫幾乎是苦行。接受「港漫動力」的訪問,他誠言多年遇過許多「假的曙光」,語氣沒有失望之情,但有種千帆過盡的唏噓。「畫漫畫好鬼辛苦,所以沒人願意畫都正常。所以現在(港漫動力)就希望更多人參與,看看效果怎麼樣。」 見識這行的苦,達哥對港漫前景並不樂觀。但在這裡畫漫畫也不是百分百只有壞處,倒不如說,他覺得文化產業的不如意,不過是如實地呈現社會某些深層問題。「要說甚麼港漫再起步就未必那麼好聽啦。」他淡言:「實質要看整體。要是社會都並不是有一個改變或者進步呢,有些事都不過是短暫。我時常講的,教育不可行,好多事都不可行,根基沒有打好,社會是不會突然改變的。」 達哥挑通眼眉,卻有點不擅辭令。他自言自己與漫畫界行家關係頗生疏,自己也很少讀別人的作品。但他的才華卻贏得了有識之士的尊重,是不少行家的「大神」、「偶像」。早前達哥舉辦個人展覽《大道其中》更是一呼萬應,所有行業舊雨新知都主動來支持。而他也受到旁人鼓勵,參加第二屆「港漫動力」,借助計劃加強推出新作的動力,推出長篇作品《十三箭》,是自1996年的《天妖記》後,久違了的武俠故事。「況且要有稿費的前提下去畫一本書都是件很難得的事,所以今次就試試。我這個人真挺麻煩的,總是不受控制。」達哥笑說。 《十三箭》雖說是武俠故事,不過他形容武俠只是包裝:「好久沒有畫這種模樣的故事了。」達哥笑指,原本漫畫是名為「十一箭」,後來因為十三更順口,就改成了十三。而選擇了箭作為元素,是因為箭夠快,在畫面上能表達出更飛快更形象的狀態。最初故事有點回歸港漫原點的意味,是偏重武俠的,後來卻有些轉變。 他形容故事有好幾條線,每條線似乎都指向不同的命題。他有點保留地介紹:「我覺得家庭、家族這些事,是很個人的事,它帶給人的未必都是快樂與溫情,這是其中一個會講的問題。故事裡頭不只這提問,例如說報仇,應不應該報仇,該否顧全大局而不理自己的重要性,該否為了大局去做一些事。」他續說:「或許因為年紀大了,看電影比以前都更易眼濕濕,多了去想人與人之間的事情。」 最後筆者迂迴地問達哥,現在畫出哪樣的作品是他所嚮往的,他答:「唔悶已經好好㗎啦。」可以說是,相當利志達的回應了。敬請期待《十三箭》。■ 帶著仇恨修學武功,李戈從不同師門傳𠄘技藝,為民除害抑或逐武稱王 ?仇敵是了結還是化解 ?這是一個關於一群武與俠的故事。 利志達從事漫畫創作逾四十年,以風格強烈的細膩筆法和懾人構圖著稱,廣獲本地以至海外讀者歡迎,贏得「香港獨立漫畫之父」、「香港大友克洋」等美譽。重要作品包括《黑俠》、《刺秦》、《石神》、《天妖記》、《特務K》等。2016年,利志達隨香港藝術中心參加法國「安古蘭國際漫畫展」所舉辦的「香港大法師——利志達個人展」,為首位在該著名漫畫展舉行展覽的香港漫畫家,也獲邀參與「當羅浮宮遇見漫畫」計劃,出版《蟾宮事變》,為香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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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斯杜化路蘭(Christopher Nolan)新作《奧本海默》(Oppenheimer),一改近年觀眾醉心他炮製的「燒腦系/腦洞大開系」取向,以普立茲獲獎作品《American Prometheus: The Triumph and Tragedy of J. Robert Oppenheimer》一書為本,拍人物傳記,講述天才物理學家J羅伯特奧本海默(J. Robert Oppenheimer),如何成為二戰時期軍事競賽地下計劃「曼哈頓計劃」的領軍人物和「原子彈之父」。我不禁聯想到另一位電影大神 – 史丹利寇比力克(Stanley Kubrick)– 的「核」喜劇《密碼411》(Dr. Strangelove or:How I Learned to Stop Worrying and Love the Bomb)。寇比力克與路蘭,未必大成若缺,卻同樣才華橫溢,兩人探「核」的方向不盡相同,卻像《一代宗師》裡宮寶森和葉問一樣,是比想法,路蘭更上一層樓,以三條時間軸交叉,拉觀眾一起,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之所以這樣說,或許該從著名物理學家愛因斯坦的名言說起。二十世紀上半期量子力學誕生時,物理學家們發現了對一個量子系統作單個測量時,在原則上並不能得到精確的結果。這裡存在著好幾種解釋,一是所謂「正統派」,由大多數量子物理學家持守,意指量子力學對微觀物理系統的描述是完備的,其「不可精確預期性」是客觀物理世界的一個根本方面;二則是以愛因斯坦為代表的少數派,他至死都不接納對家這套觀點。在他眼中,正統派的這套「隨機性」說法,不過是人們對它認識不全而已。所以「上帝不會擲骰子」,便正是愛因斯坦用宗教術語來表達自己對量子力學和客觀物理世界的根本看法。 那麼問題是,這個井然有序的客觀世界,究竟是完全決定性的?還是為發展、為人類自由乃至為「神」所留有的一個隨機空間?箇中答案,似乎細看本片主角 –– 「奧本海默」的故事能夠好好參詳一番。當人類被賦予自我毀滅的力量後,超級原子彈研發計劃的主帥也左右不了超強力新型武器在世上湧現;人性跟不上科技進步,到底該如何部署?從哲學角度看《奧本海默》的話,也許「核爆」並不是本片最好看的。 Text.大秀 Edit.Leon Lee 基斯杜化路蘭Christopher Nolan–作品累積全球票房達50億美元,曾獲五個奧斯卡金像獎提名、五個英國電影學院獎提名及六個金球獎提名。在2015年被《時代雜誌》列為全球最具影響力百大人物;2019年因對電影的貢獻被授予大英帝國勳章。電影作品有《跟蹤》(Following)、《凶心人》(Memento)、《白夜追兇》(Insomnia)、《蝙蝠俠》三部曲、《潛行凶間》(Inception)、《星際啟示錄》(Interstellar)、《鄧寇克大行動》(Dunkirk)、《TENET天能》(Tenet)及新作《奧本海默》(Oppenheimer)。 Writer, director, and producer Christopher Nolan on the set of OPPENHEIMER. 拍二戰得有理科人優勢 《奧本海默》沒劇透可言,也未必需要了解路蘭的電影創作及操作,卻要求觀眾有大量歷史和科學知識(至少,也要打個底),觀影才更順暢投入。若你身為理科人如我,那些玻爾模型(Bohr Model)、Heisenberg的不確定性原理(Uncertainty Principle)絕對幫到你。 但一般觀眾,大概需要知:1939年,因物理學界泰斗愛因斯坦(Albert Einstein,當時已移居美國居住長島,並於普林斯頓大學做研究工作)親筆簽下由另一位物理學家里奧西拉特(Leo Szilard)口述內容的「信件」,向時任美國總統羅斯福(Franklin Delano Roosevelt)表示有消息指德國科學家經已成功製造核裂變,核連鎖反應(Nuclear Chain Reaction)快將成功,超強力新型武器好可能將在世上出現,若這樣的「超武」給希特拉率先研發成功後果就不堪設想! 於是,羅斯福總統就馬上組織一個由科學家組成的委員會,這委員會又迅速由六千美元經費澎漲到二十億美元成本(聞說當中只有十分之一經費為科研費,餘下為洛斯阿拉莫斯Los Alomos的建造及營運費用)、彰顯人類科學智慧、要嬴出國際軍事競賽、(原意)為世界和平帶來福祉的地下計劃 – 曼哈頓計劃(Manhattan Project)就誕生了。這雲集頂尖科學家的超級原子彈研發計劃,奧本海默就被欽點為計劃的主帥。 愛將們別要太忙 或許,不少人心內存疑,路蘭要拍二戰,都拍過《鄧寇克大行動》(Dunkirk)這個二戰「超大型散水」行動;要拍人物傳記,今次出現在《奧本海默》當中的物理學泰斗愛因斯坦不是會更有趣、在路蘭手上再拍「時間空間」觀眾不是更為期待?原來,成也路蘭,拍也路蘭 – 記得《天能》(TENET)中,軍火商Priya Singh跟「主角」談起「曼克頓計劃」和「奧本海默」?事後,有份參演《天能》的羅拔柏迪臣將一本奧本海默的演講集送了給路蘭,大學修讀文學的路蘭當然愈讀愈性起,索性研究埋奧本海默。但既然羅拔對《奧本海默》電影的誕生如此重要,為何路蘭沒有為他找個角色客串一下?反正電影也有加利奧文(Gary Oldman)、戴恩迪漢(Dane DeHaan)甚至影帝雷米馬利克(Rami Malek)客串,路蘭在接受其他媒體訪問時表示,羅拔柏迪臣送的那本書確是這電影計劃的緣起之物,但談到為何沒羅拔演出《奧本海默》任何一角時,路蘭只說了:「He’s busy……」就這樣。 而飾演奥本海默的就是路蘭電影中的「常客」斯里安梅菲(Cillian Murphy),他演過《蝙蝠俠》三部曲中的稻草人、《潛行凶間》中「目標」之一Robert Fischer、《鄧寇克大行動》中在海中被救起的軍人…… 斯里安(讀音應該是KILL-ee-an,該不譯作『斯』)近年最人氣作品應該是電視劇《浴血黑幫》(Peaky Blinders)。回說奧本海默,他本身就被形容為物理學/語言天才、大情聖、性格古怪難以觸摸…… 聽落已經夠晒傳奇。除此之外,奧本海默又經常發夢見到化學作/粒子飆速(IMAX版和菲林版應該有不同質感),也愛看著玻璃杯粉碎於牆角,也熱衷研究共產主義,他的弟弟/弟婦和妻子(Katherine,她還是別人的妻子時已搭上奧本海默,電影後段奧本海默自言跟她Walked through fire)皆是(或是前)共產黨員,甚至他那經常跳掣的情人Jean Tatlock更是名副其實的共產黨員(電影中比較少描述,展現出的也是慾和肉)…… 他對共產和女人的執迷,日後成為調查時被針對的重要素材。 跟得上劇情,跟不上科技? 路蘭今次以三條時間軸彩色黑白交錯來穿插故事(今次的玩法跟《凶心人》不同),首先是1940年代(彩色)有關奧本海默的背景/感情線/組隊曼克頓計劃的經過;第二條線是1954年(彩色)奧本海默受原子能委員會調查的時候;第三條是1959年(黑白)斯特勞斯(Lewis Strauss,羅拔唐尼 飾)就任部長前的國會聽證會的時候。《奧本海默》採用IMAX 65毫米及65毫米大片幅菲林拍攝,也是史上首部以IMAX拍攝黑白片段的電影(作為菲林控的路蘭,也破天荒著團隊研發65毫米的黑白菲林,在此之前,世上並沒這種東西存在)。片長足三小時,除了上畫前大家猜量如何拍攝的核試爆畫面之外,人物對話比例很多(Dialogue Driven),就算觀眾入場前已惡補歷史做足科普,也需要一定耐性跟上劇情。 中後段,斯特勞斯暗戰奧本海默的1959年聽證會「黑白」部份,網絡間形容為男版「宮鬥劇」,奧本海默在曼哈頓計劃時期桀驁不馴的言行開始浮面,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引來惡果無可避免。1953年奥本海默的原子能委員會調查,故事中奧本的團隊形容為袋鼠法庭(袋鼠法庭Kangaroo Court指無視公認法律或正義標準的聆訊,通常是臨時召集的聆訊,忽視正當程序,大部分早就有「預定」的審訊結論。也有說時美國當年淘金熱時,三教九流人事亂入人家土地爭掘金而就地亂開討論地權的臨時法庭)與1959年斯特勞斯被任命商業部長的聽證會攻防交錯高潮迭起。然而前段兩條「彩色」時間軸的交錯更是精彩,先給觀眾了解奧本海默的性格、才情、愛情,再來是他「組團」後逐漸面對都的問題和內心恐懼和悔疚的堆積(到審查階段太太Kitty也再三提醒他不用成為殉教者martyr),而「三位一體」試爆成功加上廣島/長崎投彈後,奥本海默那股不時襲來的深層恐懼終於爆發,在慶功演講上出現幻聽幻覺眼前只有恐懼;到他被稱為「原子彈之父」跟時任美國總統杜魯門會面時,奧本海默向總統直白內心不安卻反被嘲笑。 正如先前提到王家衛的《一代宗師》,電影開首一場葉問在大雨中獨戰群敵;《奧本海默》開端與結尾也出現同樣的下雨畫面,點點的雨,泛泛漣漪,水面的波紋(ripple)互相干擾,合符光是波(wave)或粒子(particle)的狹縫實驗(光波二象),又正好比喻核連鎖反應的層層堆疊狀態,也配合路蘭引出斯特勞斯念念不忘他與奥本海默及愛因斯坦會面的那天,果然必有迴響。原來,奥本海默和愛因斯坦,正在討論「將來」,無論你怎受膜拜也有被人憎恨的一天。然而,玻爾也曾跟奧本海默說過類似的話:「你賦予人類自我毀滅的力量,這世界卻毫無準備。」雨點也好,愛因斯坦拋進池塘的石子也好,一石激起漣漪,個體意志未必能蓋過萬種不同思想力量。愛因斯坦曾說:「上帝不會擲骰子(全句應為God does not play dice with the universe)」,若人性跟不上科技,該進?還是卻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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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喜歡畫女孩子但這次不畫 將少女的溫暖發揮到極致,Chiya的插畫作品一向專注於美好的女孩子身上。各種神態、姿勢與情境,唯美的服飾與妝容,圓圓的雙眸加上無害神情,都充分展現了治癒系作品一向予人的感覺:置身色調淡雅粉嫩,沒有灰暗的美好世界,是她一貫追求的插畫風格,不論是繪本還是遊戲包裝插圖,精湛的水彩運用與療癒畫面都是她的筆下常態。但教人意外是,這些元素竟然統統未見於新作《融塵與光》之上? Text.Leon Lee Photo.Oiyan Chan illustration.受訪者提供 「封面望落只有兩個男孩子,好像把大家嚇壞了呢。其實今次新作故事發生於魔法世界,主要講述一名異類貴族與平民子弟的一場相遇。你想想,平民社會多險惡,畫可愛女孩子的話感覺不太適合這個背景,所以這次並非沒有『女角』,只是她也打扮得像個男兒,好應付街頭生活。」 果不然是位治癒系插畫家,心思細密得很。但女扮男裝並非甚麼新鮮套路,在言情小說中也十分普遍,要不用於展示女主角的英氣風發,不然就是讓男主角誤會對方是「好兄弟」,繼而日久生情。問Chiya這次是否準備讓男女主互生情愫,答案非但不是, 還說應該更多像孩子一樣看看世界。 「人與人之間,總會因立場不同而引起的爭執,這點在大人的世界更明顯,成年人想法都很複雜,善惡對錯難以定奪一條界線;孩子的觀感則很主觀,我希望兩個身處不同世界的小朋友能夠相遇,不刻意因矛盾起衝突,真正了解對方的處境。也許故事會因此較為平淡,但這就是我的願景。」 賦予少年少女生命 Chiya續說,《融塵與光》跟其他入選作品團隊不同,她沒有打算連載下去,是一部單卷結束的小品;而目標讀者群則更加有趣,她希望對象能集中於年紀較小的讀者,皆因不是全職漫畫家出身的她,不算擅長編寫宏大世界觀與內容沉重的故事,倒不如發揮所長,把時間用於雕琢每格畫面的精細、乃至於每個場景與角色的關係,好讓年輕人反思成長時遇到的迷惘。 「最初我只是喜歡畫少年少女,但畫著畫著你會希望他們不是閒置的狀態,能有自己生活自己空間。這也是插畫與漫畫的分別,它除了精美畫面外還得構建起一個世界,而他們亦必須面對各種成長經歷,包括接納自己身份、體諒身邊人的不解等等,當矛盾出現時人們該怎樣表達呢?我希望畫出這種神髓,再以溫和方式解決來告示。」 只不過,正如班哲明.富蘭克林曾說:「再如何偉大的構想,只是成功的百分之一,還有百分之九十九必須用行動去完成。」Chiya有了美好想法,也得以聰明的做法來實現,因為新作從開始構思到印刷,實際上只有短短半年時間,所以她特意找來一位寫小說的朋友幫忙擔任編劇,並交由丈夫負責繪畫漫畫場景,以減輕廳大的工作量。 「香港做獨立創作人很辛苦,像我自己的兩本插畫集,從籌備開始到出書幾乎花了十年時間,很困身也要考慮收入問題。幸好去年逛動漫節發現了『港漫動力』計劃,才知道香港原來仍有人在力撐港漫,願意支助漫畫家們創作和營銷,我認為這樣除了鼓勵到讀者重新留意本土作品外,也看到一種出版紙本的希望,是對本地創作者的鼓舞。」■ 身為歷史悠久的魔法家族名門之後,他卻是家族中唯一天生沒有自帶魔法天賦的 「異類 」。但他意外撞見了怪怪精靈,因此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魔法。而他亦突破自身命運,和「逆生 」(無法使用魔法的平民 )不打相識,成了唯一且特殊的羈絆 。 在這滅世之危的撞擊下,終於打破了藩籬,創造了嶄新的世界 。 高妙姿 Chiya香港插畫家。09年開始專職圖書插畫、繪本和漫畫,並一直活躍於同人作品的創作活動,屬同人組LAPUS成員之一。現已出版《種彩虹的女孩們》、《薄荷》、《童話之森》、《童話之心》等作品,因治愈系畫風而深受讀者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