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了,就畫到最後一刻 — 藝術家阿包

Text Carson Lin;Photo Oiyan Chan

不論任何年紀,不妨咀嚼一下阿包這席話:喜歡就去做。因為一生人,總有些東西是你很想整輩子一直做,這無需欺騙自己。從小因為父母太忙,阿包自幼便穿梭託兒所,幸好中三便認清了自己喜歡繪畫,畢業後便投身設計行業,後來曾經因為工作而遇上情緒困擾,毅然離開了穩定工作到外地生活。有趣的是,那一次的離開卻造就她走得更遠,與藝術和創作變得更親近,直到今天。G-SHOCK的四十充滿故事,而阿包的四十,還未到,但她仍很期待那天的來,讓自己一如以往,拿起畫筆持續地畫、持續創作。

大不了重新開始

究竟阿包一名怎樣得來?「其實是託兒所姑娘改的;自己從小就愛哭,所以屋企人都愛稱呼我『喊包』。」從小在單親家庭長大的阿包,由於媽媽工作忙碌,故自小就在託兒所成長,後來也因為外婆照顧而變得獨立。然而,環境沒有令阿包誤入歧途,甚至早已認清自己很愛畫畫。中五會考,阿包考得不錯,她卻決定不理家人反對入讀商業設計學科,後來也順利投身設計行業。

事與願違,她發現設計行業不存有創作空間,加上身邊好友被情緒病困擾而自決離世,令她抑鬱成病。最終,在媽媽的勸告下,她決定離開香港到澳洲工作假期一年,讓身心好好休息,尋回真正的生活。

阿包分享,自己25、26歲前也未曾乘過飛機,過去也儲下一筆錢本來打算置業,惟母親反建議她將這筆錢用在自己身上。「我不想很任性地說走就走」,於是阿包將積蓄放下給家人才離開。由零開始,真的可以嗎?「找不到工作,就做麥當勞吧,反正一定不會餓死。」花盡畢生積蓄,靠自己從新開始,這就是阿包未成為藝術家之前的故事。

澳洲那一年影響最大

尋找生活,到底,甚麼才是生活?阿包到埗澳洲後,決定自力更生以街頭賣藝養活自己。她分享:「起初兩三星期真的很不習慣,我甚至已經在找機票回港。」在她眼中,自己是個內外女生,從不喜歡與人接觸,但街頭賣藝迫使她每天與不同人接觸。

「所有東西都是自己選擇,所有要怨的都怨自己。」慢慢地,她調節了自己,開始由墨爾本到最北城市體驗最當地的生活。她形容澳洲的一年影響很大,令她面對任何事變得幾近無敵。回港後,她直認很不習慣本地生活,結果隨即再到台灣、意大利。在意大利,她接觸了街頭藝術並認識了一群塗鴉藝術家朋友,被當地的創作生態感染,從此開闢了另一片天。她指接觸了畫牆後便愛上,很喜歡「人很小、牆很大」的感覺,而且不需多說便能吸引到別人注意,更笑說為她帶來很多外遊創作的機會。

2014年底再回港,她眼見戶口僅餘兩千元,自覺該時候找一份穩定工作,為往後生活打算。機緣巧合,她在一次面試後認識了一班香港畫牆藝術家,自此開始參加不同藝術節和現場鬥藝比賽,漸漸得到不少品牌的青睞,邀請到各地進行創作及比賽,終令一直嚮往的創作生活得以穩定下來。這些生活,其實全憑她繼續堅持,由自己雙手慢慢換來。

四十反思

經常認為,做創作的全都是「夜行者」,偏偏阿包是個例外。她分享,自己生活十分規律也養生,每天約六時多就起床,晚上十一時前上床休息,多年不變。對於現有的生活,她認為「平衡」是讓她可以繼續走下去的關鍵:作息和畫畫、工作和創作、自己和別人,通通都需要。

回望過去,阿包深知當中還是學習了很多,「你要輸過,你要失敗過,才會珍惜每一次可以試的機會。」她解釋:「每次嘗試未必會進步或成功。但是,我覺得『可以試』這件事,其實已經很開心,我已經很滿足。」出走過,到今天與我們坐在這裡分享故事,阿包有感而發:「有些事情會讓你整輩子都想一直做,這是真的。畫畫、做創作,我覺得自己會一直做到做不到的一日。」

四十年又是甚麼概念?「真的沒想像過,應該都是維持現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要容許我試新東西。這一刻畫平面,下一刻搓泥、整公仔。你要讓我有空間去試不同媒介,讓我可以去保持突破到自己,或者嘗試不同題材或不同物料。」這又是否阿包繼續創作的推動力?「雖然不是同一幅畫,但是保持畫畫、創作做這件事四十年,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