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pin Karma 重慶與森林

《手捲煙》等待半年,終於上映。電影講述林家棟飾演的退役華籍英軍,相遇Bipin Karma飾演南亞裔古惑仔的故事。Bipin這個名字來自梵文,有著「森林」的意思,而電影殺入重慶大廈拍攝,果真是一次重慶森林的重遇,冥冥中自有主宰,就像Karma一樣,是因也是果。

Text.Nic Wong
Photo.Bowy Chan 

《手捲煙》故事講述,Bipin所演的角色文尼為躲避追殺誤闖林家棟在重慶大廈的家中,以一百萬酬勞哀求他收留五日,最終二人發展了一段古怪的情誼,也讓大家看到這位來自尼泊爾「演員」Bipin Karma嶄露頭角。今回Bipin以一口毫不流利的廣東話接受訪問,娓娓道來自己的身世:

「我在香港出生,未夠一歲回去尼泊爾讀書,大約八歲再次來港至今,當時我讀國際學校,所以要適應很多語言,不是廣東話,而是英文,因為要說英文才有朋友。可惜我沒有很好的語言能力,唯有多用肢體語言,而我亦比較擅長運動方面。童年時候都想表達自己,很早已學習跆拳道養成自律,並學到黑帶兩段,曾經想過成為跆拳道運動員,可惜最後失敗,改為鑽研飛躍道(Parkour)。如果沒有Parkour,也沒有興趣拍攝製作,更不會有機會拍《狂舞派》。」

沒錯,《手捲煙》並非Bipin首部參與的電影,《狂舞派》才是。「十四歲時,那時Parkour是生命,跟隨很多高手一起練習。後來知道黃修平導演拍《狂舞派》,想將Parkour放入跳舞電影之中,所以設定了Rooftoppers的角色,於是我們一班Parkour愛好者一起去casting,最終成功了,但當時我最主要是擔任替身。」他笑言,《狂舞派》最後出roller credit,看到有個演員疑似受傷,那就是他了。

因為Parkour,才有《狂舞派》演出,從而改變了Bipin的生命。「Parkour是一項沒有規則、沒有限制的運動,練習時必須克服困難,例如今次要跳一段距離,下次就想跳得再遠一點,亦令我對世事萬物更好奇,從不同角度看世界,因此很想從事電影這行業,但我沒大興趣做幕前,卻想講故事而非演繹。」

現在24歲的Bipin就讀明愛專上學院數碼娛樂科技學士課程,本來今年畢業,正正因為拍攝《手捲煙》,他推遲至明年才畢業。「我做過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幫社工做一些外展活動,當時看到一位很有街頭智慧的小孩子,觀察他一段時間,想過如果我拍第一部電影,很想講述由哥哥照顧一名像他這樣的街童,不夠錢的話,想過我來演哥哥一角。沒想到我還未拍到電影,Kin Long(導演陳健朗)就找我拍《手捲煙》,當中文尼的角色,與弟弟有相似的故事。」

當然Bipin對演出有掙扎,主要是因為廣東話。「我的廣東話不好,但Kin Long說沒有太多廣東話對白,可以調節的,但最後他講大話,幾乎全部都是。當然我非常感激他,亦是這樣,我的廣東話才有少少進步。由於我不懂看中文,幸好拍攝前有時間翻譯,例如『點算呀』,我就會寫『TIM SUN ARR』,好像Daniel Wu(吳彥祖)這樣,需要很多時間練習。」吳彥祖真是這樣?「他接受24 Herbs(廿四味)的訪問是這樣說的。」

語言溝通,當然是一個心理關口,但Bipin證明自己衝破了。「當然廣東話是最主要的問題,文尼的角色是操流利廣東話,所以有點奇怪,但最終都努力地克服了。」他又表示,身邊很多香港朋友都不諳廣東話,卻一樣很成功。「最重要是找到自己天份,又有熱情,知道自己想做甚麼。正如很高興我學會了Parkour,又對拍片很有熱情,否則一直與其他懂得廣東話的朋友比較的話,即使我的廣東話說得很好,卻只可能與本地人相似,那為何要這樣?」

至於電影中的身份問題,他卻顯得有點避忌。「我不想回答自己是香港人或尼泊爾人,我只是人(Human)。」他又表示不想單純談及單一的歧視事件,建議大家入場觀看《手捲煙》,看看電影如何反映事實。

談到未來,面對電影或Parkour的選擇,他卻很清楚自己可以雙軌而行。「現在我仍然年輕,相信可以一起發展,就像我的Final Year Project,都是拍Parkour的幕後故事,目前我還在探索自己的可能性,有機會嘗試創作,參與不同藝術,數碼世界的未來,仍是無窮無盡的。」Bipin Karma身在重慶森林,面對上天注定的因果關係,他還是選擇繼續探索,就像那手捲煙的煙圈,尚未結束。■